抖着身子倒在地上,随她一同上船的贼子们死的死,伤的伤,尚还有口气的便被捆得严实,扔在船板上。
而那些看着完全不起眼的护卫们,面无表情地镇守在四方。
女子狼狈地躺在地上,断臂处的血一点点地淌落下来,她咬着牙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到了前头坐在椅子上的面上毫无一丝情绪的男子,那张脸在晕黄的光线下,恍若神仙,可是那一双淡漠的眸子,却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顾不得那断臂处传来的痛楚,而是将目光扫过船舱里的人。无论是刚刚斩断他左小臂的玄色衣裳的冷峻男子,还是面带微笑坐在另一边的一身温润气质的男子,更或者是尚还在品茶的男子,亦或是睡眼惺忪的男子,以及一旁窃窃私语的两人,那通身的气派分明不是普通人所有。
况且,那满船的护卫,哪里只是会拳脚功夫的武夫,光看先前斩断她手臂的那一名玄色衣裳的男子,那一手的刀法可就不简单了。
女子心头忽然升腾起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一船的人,只怕是比那一船的银子还要贵重。
“燕小小?”椅子上的男子看了一眼女子,对于那一地的血色毫无反应,他的面色不是很好,倒也不是被这一地的血色所吓到,看着更像是没睡好。他伸手揉了揉额角,而后开口喊了一句。
这貌若谪仙的男子自然便是楚延琛,而那一身玄色衣裳的男子自然是武艺高强的常旭。通身温润气质的正是那谢家麒麟子谢嘉安。
大晚上的还在品茶的是虞家大郎虞文盛,一脸睡醒的便是杜家嫡长子杜如林,在他旁边窃窃私语的两人分别是秦家的秦曦与任家的任劲容。
这一船的人,正是奉旨出京的京城世家子。
这船进了潮州后,楚延琛本是打算稍作休整后,便要分坐另一艘船离开,只是这尚未休整离开,便忽而间发现自家这艘大货船让人给盯上了。瞅着下属们递送上来的画像,楚延琛等人心头不由一乐,他们手中掌握的消息中,正好有这名女子的消息。
本是还想着该怎么打开这江南道一行,该如何杀鸡儆猴,没想到就有人自己送了上来。
听到对方一脸平静地喊出自己的名字,女子心头一惊,她的双眸冷冷地盯在楚延琛的身上,另一只手捏着断臂处的血管,而后咬牙切齿地道:“不知,阁下是谁?”
楚延琛轻笑一声,他往后靠了一下,而后轻飘飘的眼神落在燕小小的断臂上,好整以暇地道:“你一个贼子,有什么资格问我?”
燕小小的眼神迸射出一分怨毒,她忍着断臂处一阵又一阵的抽搐的痛感,脸色苍白,心中微微发寒,却还是不该狠厉地道:“今日,我是认栽了,不过阁下给个名讳,好让我心甘情愿地认下!”
楚延琛闭了闭眼,可能是今早在船板上吹了一会儿冷风,如今可真如常旭说的那般,着了风寒,现下这脑袋瓜子是一阵阵地抽疼,令他没什么精神去应对这个风韵十足的女匪首。
他低下头,复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果然感觉到掌心间略微升腾起的温度,楚延琛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仿若是在看好戏的众人,无奈地接着道:“心甘情愿?就算你不甘愿,又能如何?”
楚延琛看着一脸不甘的燕小小,心头升腾起一丝好笑,他挑了挑眉头,视线对上燕小小,道:“你背后的人,都不敢在我们面前这般放下话。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忽然,船舱的舱们被人推开,披着素白锦袍披风的赵清婉揉了揉迷蒙的双眼,打了一个呵欠,走了进来,不虞地道:“大晚上的,不好好睡下,都聚在这儿干什么呢?”
厅里的光线亮堂,将那一地的猩红照耀得异常吓人,可是赵清婉却是一脸平静地提着素白的披风,小心地跨过地上淌开的血色,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