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勤暄点点头,垂下的眼眸中藏着些许深沉与复杂,只是面上依旧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入了内宫门,裕亲王的马车便停了下来,内宫城中,非有宁惠帝的特旨,便只能步行。裕亲王与世子下了马车,便看到在内城门口候着高公公。
裕亲王微微颔首,道:“高公公,皇兄在哪儿?”
高公公躬身行礼,而后恭敬地笑着回道:“回裕亲王的话,陛下在居心殿内等您。”
听着高公公的回话,裕亲王点点头,便带着赵勤允,朝着居心殿行去。到达居心殿内的时候,并未通禀,便让高公公带着一路走了进去。
或许是这段的事端太多,搅和得宁惠帝没有睡好,坐在上首的宁惠帝看起来异常疲惫,儒雅的面容似乎苍老了不少,只是那双眸子却依旧带着睿智和清醒。
见到裕亲王和世子一同到来,宁惠帝的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两人免礼坐下,并让高公公奉茶上来,温和地道:“这骤冷的天,还让皇弟来一趟,辛苦了。”
他的目光落在俊朗的赵勤允身上,笑着道:“博睿看着更结实了,不错不错,听闻博睿的武艺是越发精进了,秉德前些日子还说道希望能够同博睿一般,习得一身好武艺,能够文武双全。”
“陛下谬赞了。博睿也就这一点功夫拿得出手了,他那榆木脑袋,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裕亲王躬身一礼,急忙回道。
听着裕亲王的话,宁惠帝轻笑一声,摆摆手,对赵勤允,道:“秉德一直念叨你,博睿,你去见见秉德,朕和你父王有些事要谈一谈。”
“是。”赵勤允听到宁惠帝的话,他抬眸看向裕亲王,只见裕亲王面上一片沉静,未曾回眸同他对上一眼,赵勤允躬身一礼,而后沉默地退了出去。
“皇兄,不知此次召臣弟入宫,可是有何事要吩咐?”自上次赐婚赵云薇后,裕亲王基本就未曾入宫了,而这一次的召请入宫,总是让他心中惶恐,尤其是让还带上了他的长子,则更是令他心头心思浮动。
宁惠帝看向裕亲王,他的目光落在裕亲王的身上,眼中带着一抹复杂的情绪,而后长叹一声,道:“皇弟,朕知道,你是在怨朕。”
“臣弟不敢。”裕亲王急忙起身,对着宁惠帝躬身一礼,疾声解释。
宁惠帝摇了摇头,他伸手挥了一下,示意人坐下来,低声道:“朕知道你,阿薇是你的心头肉,为了宁朝,朕将阿薇远嫁戎朝,那些日子,你大病了一场,你就是不怨朕,但是也怨你自己。这事儿,是朕对不住你。”
裕亲王低下头,他沉默许久,若是说完全不怨,那是不可能的,赵云薇远嫁戎朝,那段日子,他们一家子都病了一场。王妃更是日日夜夜地念叨着赵云薇,人都瘦了一大圈。
“那也是时局所致,臣弟没什么好怨的。”裕亲王闷声回道。
宁惠帝盯着裕亲王看了一会儿,而后起身走了下来,他坐到裕亲王身旁的椅子上,浑身透出一抹疲惫,他轻声道:“小武,江南道灾情严峻,流民**,南蛮逼近南境,南境前些日子就已经爆发了数场小规模交锋”
听得宁惠帝的话,这短短的三两句话里透出的意思,却是令人心惊胆战。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突然间便听得殿外有人通禀,说是谢大人同楚大人一同前来。裕亲王愣了一下,他本以为来的是谢相爷和楚尚书,却没想到进殿的竟然会是谢嘉安和楚延琛。
他的眼中透出一丝惊诧,似乎感觉到裕亲王的疑惑,宁惠帝开口解释了一句:“是朕令他们来的。”
楚延琛和谢嘉安是在殿门外碰见了,也不过是修整了十来天,楚延琛的伤都尚未完全养好,脸上的气色依旧是难以掩饰的苍白,他们入了大殿,见到殿中坐着的裕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