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发酸。然而她记挂着阮淮和霍逸,自行又披了一件裴璋的大氅,便朝帐外走。
营帐外守着一个方字脸的将士,见到她顿时大惊:“娘子要去哪儿?”
见他是军中人,阮窈便向他打听城内的事,可这人却并不知晓。
“裴璋人呢?”她只好问了句。
“主公在主帐中议事。”
阮窈四处望了两圈,又想去找旁人问。
那将士伸手来拦,她眼皮紧跟着就是一跳,很快涌起一股火气。
裴璋这是又要将自己关起来吗?
阮窈咬了咬牙,不管不顾就朝外走,将士有些慌神,不敢真的碰到她,可也更不敢违逆主令让她就这般走出去。
怒气冲冲之下,她越走越快,一面扭头瞪了眼那将士,随后就撞入一个微凉的怀抱中。
“既醒了,为何不让旁人去叫我?”裴璋面色还算得上温和,先是打量了两眼她的气色,才淡声道。
阮窈被他拉着手往回走,没有急着挣开,而是有些着急地问他:“城中怎么样了?”
“并未出大事。”
他领着她又回到帐中,这才将她身上披着的大氅取下来。
裴璋原打算挂回去,却一眼就扫到衣料下沾染的灰土。约莫是阮窈身量不高,自己的氅衣便在地上拖了一路。
他从前最是无法忍受衣袍被人弄脏,然而此时侧目看了看身后坐着的人,一声不发取出素帕,俯身将尘土拭掉。
很快有人送来肉羹和羊乳,甚至还有一碟鱼鲊。
阮窈被裴璋抱回床上的时候,她仍在连声问:“我阿兄在哪儿?”说着,她又去扯他的袖子,声音不觉间有点发颤:“霍逸他还好吗?”
陡然听见这个名字,他持着汤匙的手顿了顿,眸光也紧接着微微一沉,然后看了她一眼。
阮窈被他黑沉沉的眼眸望着,几乎像是某种惯性,下意识便感到心虚。然而她想着昨夜霍逸唇畔猩红的血,及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心中忽地生出勇气来,再未像以前那般移开眼,反而毫不退缩地回视他。
“你兄长毫发无损,此刻应当正在城中。”裴璋缓声说着,随后也不叫她动手,亲手以羹匙将膳食喂到她嘴旁。
阮窈倔强地不张嘴,大有倘若他不回答,她便不肯用膳的意思。
“窈娘,你逃了三个月,胆子见长不少……”裴璋薄唇紧抿,心中的确为着那个人的名姓而感到不悦。
然而见她苍白着脸看他,连嘴唇都比以往失了气色,眸里露出几分惶惶不安,他沉默了一下,神色仍是淡淡的,却终究没有再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叛军想以他为饵胁迫长平王,故而没有下死手。”
阮窈眨了眨眼,本还在等他继续说下去,谁想裴璋才说了一半,又忽然道:“张嘴。”
她也的确有些饿了,见他到底退了步,也见好就收,依言张开嘴,咽了两口,又继续望着他。
她没有吭声,只有一双眼珠黑润润的,专注无比,显然是在等他继续说。
裴璋面色微顿,眉峰微不可见地凝了一下。
“不必担心他。”他冷声道。
阮窈瞧出他的不悦,心忽地一颤。她想到裴璋从前暗中算计自己与谢应星的事来,一时间更是不安。
这些兵马都听令于他,或许明面上他没有法子,可昨日城中混乱,倘若他记恨着霍逸,当真不会乘人之危做些什么吗?
用过羹后,裴璋在杯壁外试过羊乳的温度,见她仍在出神想着什么,便敲了敲小桌:“趁热喝了。”
阮窈没有动,而是缓缓坐直了身子,手指不自觉攥着袖口,低声道:“公子……应当不会伤害他吧?”
裴璋几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