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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柔声哄着她,矮身整个人钻到了锦被中。

两个人都是看情况勤勉的,这冬日里本来就容易贪睡,夜间颠鸾倒凤一阵,第二日起晚就是顺理成章的。

天有些凉,平心而论这出门游赏的兴致不是很高,可话都放出去了,宁轻衣还算是半合着眼催促着裴*琢玉起身。就连裴琢玉劝她说“明日”,她也没听。

鬼使神差的,裴琢玉问了句:“是因为十五么?”

半梦半醒的宁轻衣轻哼了一声。

可理智回笼的裴琢玉已经没办法再问一次了。

“殿下,穿衣。”她唇角重新浮现了微笑,将宁轻衣乱打转的手按住。

宁轻衣眼睫颤了颤,惺忪的睡眼睁开,黑山白水般的眼眸里,倒映着裴琢玉一个人的身影:“琢玉。”

“在呢。”裴琢玉回答。

只是心中浮思飘荡着,不由自主地想。

这一声是在喊谁呢?

第44章 新安大疫

昇平坊在南边,中间隔了好几个坊市。

裴琢玉没骑马,陪着宁轻衣坐马车。车轮子碾在沙地上,辘辘作响。

宁轻衣打起车帘,朝着熙熙攘攘的街市望了眼,很快便没了兴致。她打了个呵欠,惺忪的眼中泛着一圈水光。道上有些颠簸,鬓发上簪钗垂下的银角流苏,一晃一晃的。

裴琢玉看着她有些好笑,都困成这样了,还非要出门。她将宁轻衣揽到了怀中。宁轻衣轻哼了一声,也不困了,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裴琢玉的唇角,手也在裴琢玉的腰上乱磨蹭。

裴琢玉面上泛起了红潮,她按住了宁轻衣的手,喘息了一口气,问:“殿下这是怎么了?”近些日子粘人了不少。

“可能是肺腑被烧烂了吧。”宁轻衣哂笑一声,胡乱答道。她手是不动了,但面颊还是在裴琢玉的身上乱蹭。云鬓微乱,簪钗歪斜,连带着涂上的口脂都有些花了。

裴琢玉哑然失笑,扶着宁轻衣道:“别胡说。”

宁轻衣哼了一声,说:“我手冷,你替我捂捂。”

冷暖还是辨得清的,但裴琢玉也不能赶人,便将宁轻衣的双手都揣在怀里了。

乐游亭是个能俯瞰长安的好地方,地势高,那连绵的屋宇都能够收入眼底。清河公主府上有钱,可买地筑宅也不是那么自由的,动不动就遭朝臣的弹劾。想当年在昇平坊建造园林时,谏官的嘴皮子都没停过。可圣人不听,宁轻衣也不听,最后谏官也只能怏怏不乐地闭嘴。

宁轻衣的一切早就超出公主规制了,她其实也可以谨慎小心些,但有的时候也得让人看看“势”。

路过昇平坊东北隅的时候,裴琢玉闻到了一些药香。到了坊中,也不再乘车了,她替宁轻衣将遮风的帷帽戴好,又替她掖了掖裘衣,问:“那是什么?”

宁轻衣垂眸注视着裴琢玉的手指,说:“东宫药园。”以前宁青云还是太子的时候,裴家跟宁青云走得近,她的驸马自然也追随着太子。宁青云将药园给了驸马打理,不过等到宁青云身殁后,东宫空置,裴琢玉又不在长安,药园子里的人当然就疏懒了。公主府上的素问院,有的药材就是从东宫药园移植的。那件事后,她只顾着素问院,哪里会想东宫药园的事。

裴琢玉“嗯”了一声,心中萦绕着莫名的情绪。那屋宇匾额越看越是眼熟,她抚了抚发胀的太阳穴,将那点异样压了下去。

宁轻衣偏头问她:“要去瞧瞧吗?”虽然比不上太医署在两京的药园精细,但或许能碰着意外之喜呢。

裴琢玉问:“能去吗?”

宁轻衣轻嗤一声,说:“有什么不能的?”

反正规矩也不是为她设下的。

东宫药园里有两名药园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