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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宁轻衣披着外衫准备出去的时候,裴琢玉手中握着一圈书,脚步匆匆地回来了。她掖了掖额上的汗水,朝着宁轻衣行了礼后,才歉疚道:“看一本书入迷,回来得晚了。”

宫中送来一批药书和方书,其中一部贤医著作的方书中还有几时则医案。裴琢玉从方书中找到了些许灵感。关键时刻,手不释卷,就算有人催促也全当没听见了。

宁轻衣提着灯,莞尔一笑:“只要归来,几时都不算晚。”

裴琢玉扬眉,快步走到宁轻衣身侧,从她的手中接过了灯,陪着她缓步慢行,她笑道:“那我要是子夜方归呢?”

宁轻衣脚步一顿。

什么不嫌晚都是骗人的,可她能怎么办呢?

“我只好——”

在宁轻衣停顿的时候,裴琢玉含笑询问:“只好怎么样?”

宁轻衣转身,直勾勾地凝视着裴琢玉:“我只好不辞辛苦四处找你,然后求你陪我回家。”

裴琢玉一怔。

很忽然地浮现一股怅然的情绪来。

她凝望着宁轻衣的笑脸,轻轻地问:“我……让你等很久了吗?”

“嗯,很久了。”宁轻衣轻轻点头。

怎么不算久呢,她在无望中等待了三年,而后她自己回来了。

宁轻衣掩住了那一缕伤怀,微仰着头,故作轻松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裴琢玉“唉”了一声,忙道:“我认罚。”

宁轻衣眸光盈盈:“要你做什么都愿意?”

第36章 一点孟浪

话放出去就难收回了。

对上那双盈盈笑眼,裴琢玉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总有种说个“不”字,就犯了十恶不赦大罪的错觉。

公主会让她做什么呢?做不到的提了也无用,至于做得到的,那做一做又何妨呢?

于是,裴琢玉点头说了“行”。

宁轻衣没说什么事,只问裴琢玉用了晚膳么?听她答用了后,催促着她去沐浴。

裴琢玉也想洗去一身的风尘和倦累,当即就应下了。

她从绿猗院搬来若水院,与宁轻衣不是住一间屋子,沐浴后将长发绞干,披了件鹅黄色的外衫便前往宁轻衣的屋中。

一来是践行自己的承诺,二来嘛,说一说在集书馆中的事。

烛火摇影,屏山半展。

宁轻衣倚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玉如意,见到了裴琢玉过来,面上一团笑意,轻轻地在榻上拍了拍,邀请道:“琢玉,来。”

“殿下要我做什么呢?”裴琢玉走向宁轻衣,轻声询问。

宁轻衣“唔”一声,说:“陪我。”

裴琢玉一扬眉,就算不说,她也会这样做的,哪能算晚归的赔偿?对上宁轻衣神采飞扬的眼,裴琢玉没多说什么,只是握住了宁轻衣的手腕,轻声道:“替殿下把脉。”

宁轻衣随她去了,她注视着裴琢玉,慢悠悠地询问印刷的事。

这达官贵人哪有谁关注佛经历书怎么印刷呢?视技工为低劣,根本无人对印刷上心,哪会像卢参玄那样去折腾。所谓圣贤经卷才能不朽,而小道异端虽存必亡呢。

“在钻研印刷除了时间,还得有钱,那些工坊的也只会随着惯来的习性做事,而不是改变。”裴琢玉提了几句,语气十分感慨。她道,“印刷何其便利?能刊印佛经,自然也能刊印其它典籍。不是它不好,而是时人漫不经心了些。”

宁轻衣说了声“是”,但有的东西她现在其实不好去做,最好还是将一切限定在医籍上来,蔓延到其它,兴许会引得圣人怫然不悦。她道:“那经络图印刷如何?”

“医术典籍缮写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