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价沽少艾。奴命贱,骨飘零,命渺茫。红烛涕泗,不是情郎,不见朝阳。”
当日太子趾高气扬的样子还很清晰,叶妜深看着眼神动容的俞贵嫔,麻木大过臭行。
停顿了一会儿他才说:“我与祁王殿下要去大狱里见他,这首词写给谁为谁写想必贵嫔娘娘听得明白,你们今生已然离别,来生未可知也,或许你愿意将这首词誊下来,我替你转交心意么?”
俞贵嫔两行眼泪流下来,片刻后她起身走来,将地上的宣纸和笔拿到台阶上,她坐下来一笔一划的将方才的字句写下来。
叶妜深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拿到俞贵嫔卸下来的诗词,或许是已经被查问过太多次,她没有在诗词末尾添一个字。
“他会死吗?”俞贵嫔问。
叶妜深觉得,现在必死无疑的肯定是俞贵嫔,但她还是更担心皇上的亲儿子。
“我不知道。”叶妜深有些愧疚低下头:“你…保重。”
“谢谢你把他的词说给我听。”俞贵嫔露出微笑:“原本以为他看不起我,不过拿我当个玩意儿,原来他有怜我之心。”
叶妜深深呼一口气:“也许吧。对了,听说你原本要被处死,但太后于心不忍。”
俞贵嫔转过身去,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她又如刚才进来第一眼看到的那样,坐在了台阶上,连神色都是一样的失望,只不过这次脸上多了两条泪痕。
叶妜深感觉喘不过气,推开门快步出去了。
宫循雾跟在他身旁,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人各有命。”
“命…”叶妜深口中呢喃。
宫循雾说今日累了不必去见太子,但叶妜深说没关系。
他们走到宫狱门外,叶妜深反悔停下了脚步,他把词递给宫循雾:“告诉废太子,若是他肯招,你会放俞贵嫔出宫。”
叶妜深懂得让太子见字如晤那一套,同时他感到了强烈的悲伤:“你去说吧,我就不进去了。”
第94章 第玖拾肆章 你也配?
叶妜深等在外面, 他找了一处不背阴的地方站着,仰起脸闭着眼睛晒太阳,他脑海里闪过郡主目送他出门的眼神。
他不禁去想在别人的眼中他和宫循雾的关系是怎样, 至少在他的家人看来不那么合算, 都在担心他会吃亏。
现在再去思考当时的想法, 连叶妜深自己都有点摸不准,当时被要挟的痛苦只剩下一个片面的影子,多少有点记吃不记打。
时间会让深刻的情绪不再深刻,叶妜深只模糊的记得自己当时心情低落, 甚至倍感绝望和屈-辱,但此刻居然在回忆里品出几分当时没有的缱-绻旖-旎来。
他感觉而已寒毛直立的睁开了眼睛, 宫循雾神情自若的走出来, 视线一下子落在他身上, 然后露出一点轻松的表情。
叶妜深下意识想逃开,他后退了一步,然后在宫循雾小心翼翼的目光中定住脚步。
宫循雾自我怀疑的抬起手臂嗅了嗅,怀疑自己身上沾了大狱里的血-腥气息, 但什么都没有闻到, 他不想相信叶妜深的后退是因为他的本身。
随着他走近,叶妜深转过身也走起来, 轻声说:“回去吧。”
他没问结果,也不好奇, 事实上他刚才可以拒绝皇上的撮合,但他又觉得来见太子是一个句号, 虽然这个句号最后由宫循雾完笔。
回去时郡主似乎哭了,由原来稍远的圆凳换到了榻上与太后同坐,太后正在端茶递给她, 像是在哄。
叶妜深走过去唤了一声:“娘亲。”
“回来了。”郡主强颜欢笑:“怕不怕?”
“不怕。”叶妜深微微摇头:“我没进去。”
宫循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