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
东京到仙台路程一个半小时,鹤见深雪靠着及川彻,过分兴奋的神经缓慢回落,困意逐渐涌了上来,情绪的疲惫,还有今天一天的排球。
鹤见深雪好像睡着了,但又没有,直到及川彻的呼吸落到脸上,把他唤醒。
——到仙台了。
鹤见深雪想要从座位上站起来,但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站不起来了……”鹤见深雪委屈地说道。
及川彻拖着他几乎挂在自己身上走,下了车之后又在月台坐了一会儿。
他从来没有觉得宫城这个陌生的城市如此温馨。
列车员也好,入站的客人也好,摇曳的绿植也好,都那么的熟悉,好像及川彻一样,全方位站在自己这边,能将痛苦的他托举。
及川彻蹲下来,鹤见深雪便趴到他背上,及川彻轻松把他背起来了。
鹤见深雪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背他。
及川彻即使背着他,也走的很稳健。
“及川彻,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报警?会不会暗杀我啊?会不会以后再也不能去东京了?会不会惹上□□啊?会不会永远缠着我?”
鹤见深雪趴在及川彻的背上,像是蜜蜂一样的喋喋不休。
这倒不是鹤见深雪想象力丰富,而是日本黑/帮的确很泛滥,存在感很强,像荒川这样的人,说和□□勾结,完全是合理的。
及川彻倒没有这么担惊受怕,但还是顺着回答,“应该不至于,但如果真这样,就不在日本呆了。”
鹤见深雪把脸埋在及川彻的肩膀上,瓮声瓮气地问:“那我们去哪里?”
鹤见深雪听见及川彻沉闷地笑出声。
他很喜欢‘我们’这个词,看青叶町暮色四合,想了想说道:“……小深雪,想去阿根廷吗?”
接着他又像是蛊惑一般地说道:“很远的地方,谁也找不到你。”
鹤见深雪微微皱眉,他知道只要从日本往地上凿个洞,凿穿地球,就到阿根廷了。
阿根廷就是那么遥远的地方,他没有细想及川彻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地方,但那确实是个遥远到不可思议的,天涯的另一头。
那里的伊瓜苏瀑布是世界的尽头。
他从想到大都很想离开日本,他不喜欢这个这里。
虽然只是说说,但鹤见深雪还是无端生出一种即将亡命天涯的感觉。
他用手背擦擦脸,将眼泪擦干,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感觉,记住现在的感觉以后他会写进书里。
他想问及川彻会不会去,但又想及川彻为什么要逃?这件事完全与他无关,全是鹤见深雪生事,这样想,他又失去了逃亡世界尽头的想法。
于是鹤见深雪诚实地回答:“不知道,我在阿根廷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去那不勒斯或者香港吗?”
“为什么?”
鹤见深雪沉默,他听妈妈说过,他的生父就有可能在这两个地方,但那是他很小的时候问妈妈获得的答案,也是他攒钱要去的地方。
他不便回答及川彻,脑子又钝钝的,无法找到合理的借口,也不想骗他。
好在及川彻压根没有继续追问。
过了一会儿鹤见深雪又问:“你真的录音了吗?”
如果录了那就是证据,但录了就会一直和对方纠缠不休了。
对方会始终把鹤见深雪当做威胁。
及川彻带着狡黠地撒谎道:“没有,我是你们谈话到了尾声才进去的,哪有机会录音呀。”
他从第二次给鹤见深雪送包的时候就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商场公用手机的电话,并将手机放到了鹤见深雪的背包里,让他带着进去,然后用通话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