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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轻声道。

李景辞见他又提这糟心至极的倒霉话题,不由得怒道:“你为何总想着死,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怎么就是不肯信我?”

“……若是我撑到你登基了,你就命人把我送去西北埋了,若是撑不到的话。”他说着艰难的停顿了片刻,缓和着胸肺中痛苦万分的呼吸,只觉喉咙里都是苦涩的药汁气,每一刻都难捱无比。

“你在京中被软禁,行动受限,不必葬去西北,把我埋将军府附近就好了。”

“……多谢。”

李景辞气的七窍生烟,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恶狠狠道:“反正你还是想死在裴玄铭生活过的地方,对吧?”

谢烨笑了一下,没有否认。

“你做梦!姓谢的,你就算死,也别想跟裴玄铭扯上半分关系,我到时把你的骨灰坛放在龙椅之下,你要想变成鬼找他,得先过我这关!”

谢烨无奈苦笑,但却没有辩驳什么,他伸手握住李景辞的衣领,将他朝着自己拉拽下来。

李景辞的瞳孔骤然放大,然后嘴唇就被贴上了。

谢烨在主动亲吻他。

李景辞傻在了原地,旋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谢烨是在用这种方式求他,帮他达成遗愿,李景辞想到他方才所说的话,心中恼怒之意更甚。

心道你向我求欢,不过是为了死后跟裴玄铭离得近一点,我凭什么如你的意?!

于是他摁着谢烨的腕骨,更深更重的吻回去,将那人毫无血色的嘴唇蹂躏的血红一片。

谢烨余光里,有星点红烛的微光在摇晃,他在缱绻的深吻里,抬眼看向床头那支血色的红烛。

火焰簇簇跳跃,映在他盈满泪水的眼中,显得那样鲜明而璀璨,有那么一瞬间,谢烨完全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

他伸手拉拽了一下床头的帘帐,试图去够那支红烛。

李景辞以为他只是疼的狠了,伸手随便抓东西缓解而已,于是便没去管他,只专心致志的埋头在他身上掠夺。

床头围帘摇晃,经过谢烨数次的拉扯,终于将床头那红蜡烛用围帘撞了下来。

红烛倒在床褥间,最顶上的那簇火焰倏然在被子里跳跃开来,噼里啪啦的点燃了整张床褥。

火星飞溅,点点相连,不消片刻,床榻就被火焰包围住了。

更巧的是,李景辞的寝殿中,还铺了地毯。

等到李景辞反应过来出什么事的时候,他的寝殿已经被火海湮没了。

他惊慌的想要翻身而起,下床逃离。

不料谢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手臂环过他的脖颈,死死将他按在胸前,不许他动。

“别走,小景。”谢烨虚弱的笑着说道。

“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怎么不愿意陪我一起死?”

李景辞呲目欲裂,怒道:“你敢放火烧王府,谢烨你疯了吗!?”

谢烨恍若不觉,只用那双亮若秋水的眼睛,笑意温和的注视着他,殷红嘴唇一开一合,衬着长发披散的弧度,还有病弱苍白的脸色,宛若魅鬼。

“你若是今夜陪我一起死了,我就答应你,不去找裴玄铭。”

“好不好?”

李景辞看着他那双明眸笑眼,心中无限惊恐。

果然,什么支离破碎的病弱美人灯,什么在床上被弄软了身子无力说话的府中禁/脔……都是表象,全是骗人的。

谢烨还是那个谢烨。

那个纵使被逼到绝境,拼上性命不要,也要反咬仇人一口的明渊阁阁主。

数年被裹挟在生死搏杀,和江湖恩怨里的过往,让他从骨子里被淬炼出了一身狠辣至极的毒血。

杀伐决断四个字,有时候跟有没有武功并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