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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识规矩,知体统的,这大晚上的闹什么事呢?”

鸳鸯忙将门栓打开,将王熙凤请了进来,见着她鬓发散乱,泪痕斑驳的模样,急忙将她引到自己的屋子,令小丫鬟去茶水房里将热水取来。

“老太太可歇了?”王熙凤顾不上擦脸,忙抓着鸳鸯的手问道:“我有急事要见老太太。”

鸳鸯只觉着抓住她的手透骨的冰凉,犹如冰块一般,仔细看去,还能见着王熙凤脸上的微红的巴掌印,她皱着眉,扯着笑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老太太自是歇了,自上了岁数,一晚上难睡个安稳觉,睡前特特吩咐了,没有天大的事情,万万别扰了她。”

那些夫妻拌嘴的小事,更是不值当去将老太太喊醒。

这话鸳鸯没说出来,但她的眼神中,明晃晃的就是这个意思。

王熙凤嘴角的笑意更加苦涩,她抓住鸳鸯的手更加用力,骨节青白交错:“我的好姑娘,我哪是这般没有分寸的人,若只为了我的事情,就算二爷要将我打死,我也不敢大晚上的扰了老太太清梦,实在是这事涉及到阖府上下的安危,我实在没了其他办法,不得不求老太太做主。”

鸳鸯惊疑不定地看着王熙凤,她知晓王熙凤是最知轻重缓急之人,不会在这等事情上岔子。

见着王熙凤坚定的点头,鸳鸯决定就信了这一次,她一咬牙,掀开了帘子,弯着腰轻柔地将贾母唤醒。

贾母上了岁数,本就觉轻,早就听着外头闹哄哄的,睡得不甚安稳,鸳鸯一唤,她便醒了过来。

“什么时辰了?”贾母的声音苍老中带着倦意。

鸳鸯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鎏金怀表看了点,低声说道:“老太太,刚刚子时。”

贾母咳嗽两声,扶着鸳鸯的手坐起了身子,她倚靠在金丝绒缎引枕上,皱着眉,冷脸说道:“外头在闹些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天要塌了。”

鸳鸯见贾母发怒,心里也怪自己怎么就昏了头,听了二奶奶的撺掇,大晚上的将贾母唤醒,家里头处处好,又哪里到了阖府都不稳的地步。

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用,鸳鸯仗着在贾母身边还算得脸,先用白釉红梅报喜杯盛着温水给贾母漱过口,又换上贾母日常用的杯子,递过一盏老君眉,伺候着贾母喝了两口,等到贾母怒气稍缓后,才斟酌着说道:“老太太,外头是二奶奶求见,说有件涉及到阖家上下的大事,一时片刻都等不得了,立即便要见您,我是没个见识的,听了这话唬得不行,着急忙慌的将您闹醒。”

贾母浑浊的眼珠瞬间变得冷冽,她冷着声音:“琏儿媳妇不是拎不清的人,她既这般说,这事就算没这么厉害,也不是什么小事,让她进来见我。”

贾母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便动了起来,有拿厚衣服给贾母穿上的,有去将屋子里灯烛挑亮的,更有去小厨房,将管事娘子喊醒,给老太太拿些宵夜的。

鸳鸯伺候着贾母起身,亲自去了院子门口,王熙凤已经着急地在原地不断转圈,染着丹蔻的指甲被咬得秃了一块又一块。

正当鸳鸯与王熙凤说着贾母的意思之时,贾琏匆匆赶来,一把抓住王熙凤的手,便要将她扯回去,他用力握住王熙凤的胳膊,讪笑着对鸳鸯说道:“鸳鸯姑娘,深夜叨扰了你,实在是罪过,我们小夫妻拌嘴闹了矛盾,没什么大事,便不扰你休息了。”

还不待鸳鸯说话,王熙凤使劲一甩,将贾琏的手甩开,她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贾琏的脸,唾骂道:“谁和你红脸闹矛盾,你要将一大家子害死,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鸳鸯一惊,她是贾府的家生子,她的兴衰荣辱全寄托在贾府上,贾府好,她未必好,但贾府差,她一定不好。

听了王熙凤的话,鸳鸯只觉着闸刀就在头上,将先前那些劝和的想法全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