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紧紧勒住,他急促喘息着,凑到太子耳旁,用气声说道:“大阿哥对裕亲王不敬,皇阿玛勃然大怒,令他离了中军。”
听了此话,太子眼瞳睁大,胤禔都不在中军,如何能进献谗言,就连听了大阿哥被康熙处罚,都没心思幸灾乐祸。
到底是谁,隐藏在暗处,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太子喘着粗气,盯着胤祺,心知胤祺必然知道内情,才会与他卖好。
胤祺却好似不知太子所想,他用手将太子的手握住,从他衣领上拿下:“大阿哥去了裕亲王麾下,皇阿玛令他好生跟着裕亲王。”
太子脸色惨白,此次康熙亲征噶尔丹,分为左中右三路,康熙坐镇中军,裕亲王福全带队去往右路,从古北口出关,恭亲王常宁率军前往左路,从喜逢口出关,左右两路大军合围噶尔丹。
将大阿哥派去右路当中,完全就是让他去捡天上掉下的军功,大阿哥对伯父裕亲王不敬,康熙居然就这么轻拿轻放,甚至还为他善后。
都是儿子,为什么如此不公。
这个疑问在太子脑中闪过,很快,他便有了答案。所以,皇阿玛的忌惮,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他监国之时,做的太好反而是错。
胤礽惨笑着,精神比胤祺出来之前更加颓唐,他重重跪下,给康熙磕了三个头,苦笑着骑上马,带着不多的随从,狼狈的回京。
康熙的这番动作,让一部分人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唯恐触怒了帝王,另一部分人却心生更大的恐惧。
能在康熙身旁伴驾的,文臣的素养自不用说,武将身边也带着幕僚,个个都是通读史书的。
康熙生病一事,在军中不是秘密,只不过无人知晓他的病况,见着特意被召来侍疾的太子被驱逐,康熙又在皇子与宦官的把持下不见外人,不少人大逆不道的想起了始皇的沙丘之变。
中军之中的气氛更加紧绷,若非帐中经常传出康熙的圣旨,早就有人按耐不住。
但这份平静也只维持了几天,随着康熙陷入更深的昏睡,每日清醒的时间少得可怜,太医一日比一日哆嗦的厉害。
中军大帐中传出的命令愈发的少,军中将士愈发坐不住。
满人马背上得的天下,信奉拳头里才是硬道理,能领兵打仗的,个个都是火爆脾气,在再一次求见康熙被拒之门外后,钮祜禄的一个将军骤然暴起,指着拦门的梁九功鼻子,怒声呵斥:“你这阉人,到底在弄什么鬼,这帐子,老子一定要进,你若识相,就老实给我让开,老子的刀可不长眼。”
第115章 哗变
钮祜禄氏是满洲八大姓之一,族中武将数不胜数,更出了无数的后妃,仅康熙朝便出了一个皇后,一个贵妃。
面对钮祜禄将军的暴起,梁九功却连眼睛也没眨,轻柔却不容反驳地拒绝了:“未得万岁爷召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请将军恕罪。”
驻地空旷,悠远,晚间的风散去了白天的热意,在草原上呼啸着,发出尖锐的啸鸣之声,御帐被吹得鼓起,随着夜风而砰砰作响。
除此之外,御帐里一片寂静,再无其他动静。
钮祜禄将军更觉着御帐里的帝王的病情不妙,在为康熙身体忧愁的同时,一股隐秘而热切的渴望从他心中缓慢泌出,盈满了胸腔。
要知道,钮祜禄家也是有阿哥的,若康熙在军中驾崩,凭着钮祜禄在军中的威望,要将这军队控制住不成问题。
只要能够掌握住先机。
虽说早已立了太子,但满人习俗本就与汉人不同,大事皆出于议政王大臣会议,若康熙真有不虞,下任新君继位也需得到议政王大臣的支持才行。
太子由赫舍里皇后所出,赫舍里也是大姓,但族中以文臣居多,随着这些年科举的举行,朝中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