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说道:“自我来了这儿,您的慈爱就不用说了,嫂子们更是嘘寒问暖,再没有更贴心的,只不过您念着我,我也得想着您,娘娘省亲是个大事,恨不得一个人当好几个人使,我想着琏二嫂子更是分身乏术,这些时日就不再给她添乱了。”
纵使贾母舍不得黛玉,却也知事情轻重,更何况修省亲别墅是个大活,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先不说拆屋子建房子吵吵闹闹,就那些外人们进进出出的,也不便宜。
反正林家也在京中定居,等这事结束了,再将玉儿接过来更是合适。
想到此,贾母慈和地抚摸着黛玉的头发:“家里乱糟糟的,也不是待客之礼,我便不留你了,等日后省亲别墅修好了,再派人接你过来玩。”
“你娘最得我喜爱,我有些体己,本想交给你娘,可惜老天不开眼,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些东西你拿回去,也算全了我和敏儿的母女情分。”说到最后,已经是老泪纵横。
鸳鸯适时的将一个黑檀木匣子端来,递到黛玉手中。
黛玉顺势将匣子打开,却只见里头金光灿灿、珠光宝气,赤金的镯子、钗子成色十足,硕大的珠子莹莹发亮,瞧着便非凡品。
这让本以为是闺中物件的黛玉吓了一跳,她忙将匣子合上,忙不迭地拒绝:“外祖母,这匣子里的东西太贵重了,我如何能拿。”
贾母却不容黛玉拒绝地将匣子塞入她手中:“这是我的体己,我想给谁便给谁,这一大家子人都盯着我这点儿东西,趁着我还能做主,先将东西给了你,免得日后这些东西被谁骗了去。”
定了要修省亲别墅之时,贾母便知贾府中银钱必不趁手,也算准了到时候会来她这儿打饥荒,贾母一心想着提前将她留给贾敏的那份东西给黛玉带走。
黛玉抬头,见着贾母眼中满满的心疼,她心下一软,暗暗思忖着,先将这些东西好生收着,好叫贾母高兴,若贾家有需要了,再送回来不迟。
想到这,黛玉将匣子盖起,收入怀中,笑着向贾母道谢。
一抬头,正好见着贾母雪白的头发,以及她富态的面庞上露出遮掩不住地疲态,一时心酸难抑,黛玉低下头,轻声说道:“外祖母,按理这话不该我说,但您如此爱护我,即使您不高兴,我也少不得直言几句。”
“玉儿,和外祖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贾母慈爱地看着黛玉。
黛玉深吸口气,埋到贾母膝盖上,声音不大,却很是坚定:“外祖母,您知道的,我在家中也是管家理事的,在您这儿也住了些日子,蒙您厚爱,吃住上样样都是极好的,只不过我算着,按着两个舅舅和表兄的俸禄,却是撑不起这么大的开销,庄子里的出息也是有量的,前些日子我听说小丫鬟的月例银子都晚了,想必是支应其他去了。”
随着黛玉的话音落下,贾母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富贵了一辈子,虽然隐隐知晓贾府钱财上不太趁手,却也无人敢将这些事捅到她面前,若非说这话的人是她喜爱的黛玉,早就让她闭嘴滚出去了。
“你还小,这些事情不懂。”贾母叹了口气,忍着心头的不悦。
黛玉觑见贾母的脸色,却没有停下,她深吸口气:“外祖母,玉儿不才,也管过几年的家,自是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体面最是重要,万不能落了排场。”
贾母拍着黛玉的手:“既你知道这道理,便也晓得,这银子是不得不花。”
黛玉却没有顺着贾母的意停下,她慢慢说道:“外祖母,民间过日子,不过就是开源节流四字,您家中多少年都是这般的花销,突然说着要削减开支,莫说主子夫人,就连底下的丫鬟嬷嬷们都不会同意,到时候银子没省多少,反倒落下个苛刻名声。”
贾母眼睛红了,她赞叹着:“玉儿,莫道你母亲以前信里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