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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他怎么可能会哭,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掉眼泪,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这几乎是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的事。

可是范意就是觉得很委屈。

叶玫叫他的小名:“橘子?”

更难受了。

范意觉得自己有点狼狈,想用手背擦掉那些不受控制的泪水,却越擦越多,到最后无能为力,只能放任它慢慢流干,流到不能再流。

叶玫轻轻地,替他揩掉脸上的眼泪:“想哭就哭,哭过就舒服了。”

“没,”范意哑着声音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没关系,”叶玫抱抱范意,“只有我和哥哥看见。”

“告诉我,你还记得多少?”

范意默了一下,抿住了唇。

范临给他递了杯温水,说:“橘子,叶瑰可信。”

“他是你对象。”

“我知道,”范意接过水,放在手里捧着,闭上眼,“……就是头晕。”

范意努力地思索了一会儿,慢慢道:“我记得,我和范……爸吵了架,他让我滚,然后我,跑出去了。”

“醒来就,到了这里。”

原来是那天。

是范意经历第一桩灵异事件的前夜。

G4444号列车,我死我生。

那是范意命运的开端,从此,他便被怪谈缠身,在这条路上挣扎、求生,一点点深入、成长,不得解脱。

他的潜意识里,或许非常希望——这一切未曾发生。

范意握着水杯的指节发白:“我应该是失忆了?”

叶玫说:“是,但不会太久。”

“说不定你好好睡一觉,就想起来了。”

“累了就休息,反正你现在也不舒服。”

范意摇头,问:“其他人呢?”

他本能的反应不会骗人,范意可以明确感知到自己身心发生的变化。

甚至能够在三言两语之间提炼出有用的线索,捋清目前大致的状况。

叶玫说:“都查线索去了。”

“这里是校医务室,我和你哥负责陪着。”

叶玫叹了一声:“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你,找到你的消息,我火急火燎就赶来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跟谁过不去不好,跟自己过不去。”

范意小声说:“……我疼。”

“头晕,还想吐。”

叶玫:……

卖可怜这招,还真管用。

他让范意倚靠在自己肩头,环住范意,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叶玫说:“辛苦了。”

范临站了会儿,自觉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

范意目送着范临离开。

他在叶玫的怀里偎了一会儿,呼吸清浅,感觉好些了,才颤了下眼睫,轻轻眨了两下。

再睁眼时,他眸底清明,慢慢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我……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

“是。”

叶玫揉揉他:“想起来了?”

范意低声道:“我说了,我会赢。”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叶玫说:“我走过很多怪谈,想找你的踪迹,也曾经长久地在一个怪谈里等你,但命运弄人,那些地方,直到怪谈被解决,都没有等到你来。”

“只有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才能借助诅咒,短暂地联系到你。”

“但我又不舍得。”

“意识中断很痛苦,我不舍得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