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脚步,直接洗漱,没有打扰到林澄休息。
林寄雪是最后一个到的。
他一来,就拍了拍林澄的床边栏杆,嬉笑道:“刚回来,这么早就睡呀?”
林澄把被子往下掖了掖,脑袋对着墙,闷声道:“有事?”
林寄雪:“没事哦,只是想和我的室友打一个招呼啦。”
“你好呀。”
“嗯,”林澄回答,“你好。”
中规中矩的答案。
林寄雪耸肩,转到洗漱台,去和另外两个室友“打招呼”了。
林澄重新把被子挡过头顶。
他根本没有睡下,连眼镜也没有摘,在被中睁着眼。
手指死死抠着被单,正拼命地抑制着身体的颤抖,不让旁人察觉异样。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意识之中喧嚣。
声音说:
“不累吗?”
“要知道,这两年来,你没有睡过一场好觉。”
“很累吧。”
“让神乐来试你,他们已经在怀疑了。”
“你敢去认吗?”
“不如对自己好一点,放松一些,安稳沉眠。”
“不如交给我。”
“休息一下吧。”
“还是不愿意吗?”
“可是,哪怕你再不想承认,你也得清楚……”
“我就是你,是你潜意识中的另一面,是你幻想中的自己。”
“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交给我吧?”
好吵。
不要吵。
头痛。
反复的精神折磨,让林澄渗出冷汗,他克制着脑中的这道声音,神智断断续续,时而模糊,时而清醒,分外难受。
他忍了很久。
忍到大家都上了床、熄了灯,忍到他能听清所有人均匀的呼吸,到快要撑不下去的地步时,才勉强支起身体,从床上下来,无声无息地溜出寝室。
“你很累了。”
“你没有发现吗,这一年来,你神志不清的频率,已经比去年高出了很多。”
“时间也越来越长。”
“一开始是一则怪谈一次,只有短暂的一分钟。”
“后面两次、三次。”
“现在,在高压的环境下,你能够在一天内,意识昏迷四五回。”
“再这样不知疲倦地寻找下去,你会永远地陷入沉睡。”
“放弃吧……”
“我和你是一体,会害你吗?”
“……”
林澄摘掉口罩,躲在走廊尽头的洗衣房里,面对着镜子,将匕首缓缓抵到自己的喉前。
“一定要逼我这样吗?”
林澄说:“本来不能好好睡觉就很累了。”
“别再来烦我了。”
“我知道,你怕疼,也怕死——我当然知道你就是我,我自己什么样子,我最清楚。”
“滚回去。”
“为什么不求救?”
“你真固执。”
“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声音说:“你背后有人。”
林澄瞳孔微扩。
镜子里映出了除他之外,藏在他背后的第二张脸!
他的神色在刹那间变得冷厉,迅速转身,灵异值落到匕首上,正朝着来人狠狠一划——
动作堪堪止在对方颈侧,僵住了。
这回,他看清了。
来的人是林寄雪。
林寄雪不躲不闪,他单手插兜,脸上带笑。
与林澄对视片刻,他歪头看了眼搭在自己颈边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