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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许许多多从犄角旮旯里挖出来的离奇死亡信息。

最后, 是一份薄薄的名册,手抄的,路白月的笔迹。

这才是真正的遗物。

他用沾了灵异值的笔,在白纸上写下墨痕, 一字一字,把真相留在上面。

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小。

他被监视,他得不到信任, 也无法对抗,状态常年处于在想死与不能死的两种拉扯下,被封住了口, 缄默不能言。

甚至在怪谈里, 将死之刻, 路白月也未曾有任何异样的表现,或向任何人透露过分毫。

他似乎是笑着走的。

可字里行间都是绝望。

——对他而言那惨烈又苦痛的悲剧,说哭也哭不出的那十多年。

日记的最后, 他写:

生日快乐,杨昼。

*

等两人收拾完一切线索, 准备离开时,外边的天色已趋近傍晚。

瓦屋被斜阳铺着过半边,木桌上, 幽幽的烛火在烧。范意带着日记走前,特地吹掉了那支火光跳跃的红色蜡烛,熄灭里面最后的灯火。

房间彻底坠入黄昏。

这层堪堪保护着路白月灵异值的薄膜,看似牢固,其实早已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失去代表生者的红蜡烛,薄膜立刻因失去支撑而破裂,屋中所剩无几的灵异值彻底消失,变成汹涌的污染。

附有指引信息的笔与日记都被同化,理应变得黯淡。

但怪异的是,被范意握在手里,它们的内部依旧残存着路白月灵异值的气息。

触感凉凉的,像夏天的雪。

两人一起推开门。

谢桐就抱臂靠在外面的树旁,冷冷地抬起眼。

陈念死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人在社区医院里观察他。

他绕了一些路,回到医院附近,从范意与叶玫离开医院的时候开始,就远远缀在后边,偷偷跟踪。

谢桐的确很好地掩饰了自己,却也因此错过了进门的最佳时机。

当他见到范意打开瓦屋的木门时,就心觉不妙了。

他来过这里,他进不去。

通灵者协会找了整整一个月的东西,很可能就藏在里面。

谢桐找不到进到里头的法子,只好在外头蹲了一个下午。

想窥视,视线却被路白月最后的灵异值抵挡在外。

不知他们在里边做些什么,直到现在,谢桐才见二人出来。

他一眼看到范意拿着的笔与日记本。

谢桐拦人道:“东西给我。”

范意:……

你谁啊你,上来就要东西?

他不气反笑:“这么不客气?门外蹲我半天了吧。”

从医院就开始跟了。

谢桐说:“我是通灵者协会的人。”

“代号‘演员’,谢桐。”

范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谢桐:“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你把手里的线索给我,我能为你提供你更想要的好处。”

“比路白月能给你的,有价值得多。”

谢桐知道他们是谁,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不打算起无谓的冲突。

临昕橘和叶瑰。

谢桐说:“你若是不信我,可以问问你身边的人。出口的交易,哪怕没有书面契约,我也从不会违背。”

范意把东西藏到身后。

他问:“你先说说,什么有价值好处?”

这就是可以商量的意思。

果然,通灵者还是得看利益。

谢桐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