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一僵,握在手里的笔也一下戳进了本子里。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曲明钊,可不回头,他也能想象到曲明钊此刻看向自己眼神。
大哥以前就最讨厌别人撒谎了,他现在肯定很生气,很厌恶自己吧!
许老师见他迟迟没动静,提醒道:“阮宙遥,曲医生和你说话呢,怎么不吭声。”
阮宙遥闻言,终于慢慢转过头来。
他这一转脸,换曲明钊沉默了。
只见少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一大片的血痂,一只眼睛肿的老高,受伤的地方因为被被黄色的碘伏抹过,越发显得惨不忍睹。
打眼看去,不像个人,倒像个花脸的怪物。
阮宙遥见曲明钊皱眉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大量,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看来大哥是真的生气了,怎么办,他应该怎么办?
大哥还会再原谅自己吗?
阮宙遥心乱如麻,看着曲明钊启唇,他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男人问出口的,却是一句:“身上都还有哪些伤?”
男人语气并不怎么和善,但听在阮宙遥耳中,却恍若一串超度的佛咒。
阮宙遥想过无数种大哥质问自己的话,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竟是问自己到底受了多少伤。
曲明钊看着他呆呆傻傻的样子,板着脸嫌弃道:“本来就笨,这下伤了脑袋,估计更笨了,检查单呢,拿给我看看。”阮宙遥磨磨蹭蹭地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袋子递了过去。
曲明钊拿出里面的病历本和拍的片子看了,还好都是皮外伤,没伤到内脏筋骨,视力听力也都没什么问题。
他将东西收回去,敲了敲桌子上的信稿:“赶紧写,写完了给我也看看。”
阮宙遥闻言,也不知道难为情还怎的,脸刷一下就红了,配上脸上的伤和药,好一个五彩斑斓。
“许老师,我们出去说吧。”好在曲明钊说完就转身了,没注意到这“精彩”一幕。
来到办公室外,师生二人走了一阵,最后停在了教学楼中央的一个大阳台上,曲明钊俯瞰着下面和记忆中相去甚远的校园环境,心中也不由生出了几分感慨:“没想到这么巧,许老师竟然也是他的老师。”
“是啊,在阮宙遥同学身上看到你的名片,老师也很意外,对了,你和阮宙遥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弟弟。”虽然不想承认,但曲明钊还是这么说道。
他当时对医院里的同事这么介绍阮宙遥的时候,不过是为避免麻烦随口说的,怎么也没想到,这名分竟然真就落实了。
许老师想了想,记起十多年前曲明钊父亲再婚的消息,一时也猜出了个大概,就没对这个事实感到太过惊讶。
但与此同时,她心中也不由十分的感慨。
这兄弟俩,一个年纪轻轻,已在专业方面声名显赫,至今还被学校张贴在校园名人墙上以作宣传,而另一个,却被寄样在那样一个环境复杂的家庭里,多灾多难的成长。
真是各人有各命!
“许老师,您给我讲讲他的情况吧?”曲明钊沉默半晌,继而开口道。
“阮宙遥是我从高一就开始带的,他的性格我也算比较了解,话不多,人也老实,学习成绩完全不用老师操心,但是今年上半年到现在,他的状况却不太好,一开始是上课走神,后来演变为睡觉,早上迟到,最近还弄了这么个头发,我找他谈过几次,问他也不说,这孩子学习底子是好,但再好的底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如果再这么下去,他高考过二本线可能都有些危险,小阮呐,你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毕竟也算半个亲人,如果可以的话,老师希望你能多关注他些。”
曲明钊听罢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