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一整个下午不是换衣服,就是整理头发,再不济她还跑卫生间里,用她的遮瑕膏,点她脸上新长出来的一颗小豆豆上面,她和紧张显而易见,高兴更是。
同住一起这么久,除了那天她和秦筝在屋子里亲亲被她点出来,害羞激动以外,她情绪还没这么饱满过,看得出来,她很期待晚上的见面。
甚至是,迫不及待。
晚上她早早就走了,离开前还和她笑着说:“莫阿姨,我和姐姐去吃饭了。”
在寻常人家,这是最普通的一句话,最普通的日常。
云安却等了几年。
那一刻,她也为云安高兴。
然后云瑞告诉她,云镜舒回不来,下午的飞机,也已经飞走了。
她当时冲云瑞说了一句:“少这一刻都不行吗?”
云瑞沉默。
莫桑榆知道不应该这么说,很无理,但她当时情绪真没控制好,说:“你们家人就这么固执这一个案子吗?连一面都不能见?”
是真不能见。
消息不能通。
她都知道。
可人失去理智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指责也是。
莫桑榆以前看过一句话,说人甚至不能共情从前的自己。
这在从前她万万不可能说出的话,产生的情绪,现在真的有了,并且在云瑞刚刚那通电话铃响起的时候,更生气。
她失控了。
莫桑榆收敛好情绪,做了几个深呼吸,云安给她倒了一杯水,莫桑榆好气又好笑:“你生气吗?”
云安说:“因为姐姐没来?”
莫桑榆点头。
云安说:“不生气。”
莫桑榆说:“你真大度。”
云安想。
她不生云镜舒的气,但她生自己的气。
她刚刚只是等了一会,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就那么坐立难安,秦筝呢?
秦筝,等了她七年。
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等了她七年。
这七年有一小半的时间,她知道秦筝是怎么过来的,但她不知道的那些事情里,秦筝又如何呢?
她气自己。
又心疼秦筝。
尤其,她最后只得到那个木盒子。
货车撞过来的时候,她用尽力气拉秦筝,一次次手穿过秦筝的身体,她挡在秦筝的面前,她想抱秦筝,让她快走。
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眼睁睁看着秦筝被撞,看着盒子掉落,看着玉破碎。
她……
云安低头,眼眶微微涨,她对莫桑榆说:“莫阿姨,我去下卫生间。”
刚出包厢门,和云瑞迎面撞上,云安一咬牙从她身边经过,云瑞看她背影,回了包厢,问:“她怎么了?”
“哭了呗。”莫桑榆说:“还能怎么,原本以为自己能见到姐姐呢,没见到,可不得伤心。”
云瑞说:“我以前不知道她这么脆弱。”
“是个人都会脆弱。”莫桑榆说完脸色有些尴尬,对云瑞说:“刚刚,对不起。”
云瑞说:“没事。”
莫桑榆说:“下午的时候,我不该那么说的。”
云瑞摇头:“希望云安也能理解,镜舒很想见她的。”
莫桑榆沉默,看向门口的方向。
云安回来的时候,她们头挨着,正在小声讨论什么,云安走进去,听到莫桑榆说:“来来来,看看吃什么。”
她说:“我都行。”
云瑞说:“她从小就不挑食。”
“我从小挑食的很。”莫桑榆说:“我妈经常带我去吃部队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