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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一般的小肥蛾子被关在一个精致的牢笼里,正当着宿风的面堂而皇之地互相殴打着彼此。

其中一只蛾子通体银白,只有一双眼睛是纯金色,它的触须长长,像一把柳叶状的梳子,它看上去只有宿风的巴掌大,浑身上下却毛茸茸的,胸前的领毛白得晃眼,整体精致地出奇,头上生着纯银的长角,这只毛绒蛾子正在跟另外一只毛绒蛾子对打。

宿风的目光落到另外一只蛾子身上:这只蛾子通体纯金,透出晨曦般绚烂的光辉,仿佛由纯粹的阳光所铸,透出一丝圣洁的美感,它的触须细长,眼睛圆滚滚的,也是漂亮的纯金色,两根螺旋状的粗长黑角扎在它的头顶,像是随时都可以把人顶穿。

它们都只有巴掌大小,毛茸茸、圆滚滚,漂亮地让人移不开眼,小得可以捧在手心,宿风下意识地去看它们头顶的冠冕,却发现它们的头顶空无一物,这两只蛾子不是命族?

宿风呆呆地凝视着这两只蛾子,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但就在他还在怔愣的时候,小蛾子们却爆发了更加激烈的争执:

“蠢货,废物,你想要讨好他,但最终的结果就是被他遗忘,等你一死,他立刻马上就会找新老公……”

那只金色的小蛾子一张嘴,宛如世间剧毒浓缩而成的恶语,便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地流淌出来,它说:“你不会以为他还记得你吧?还是以为你在他的心里有什么特殊的地位?”

“若是我什么都不是,那么你又算什么?”另外一只蛾子的语气斯文,它并非说出什么过分的恶语,仅仅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就使得面前的蛾子毛茸茸地炸开了,银蛾子说:“算空气?还是讨人厌的混账?”

金蛾子阴狠地看着它,忽然冲了上来,两只蛾子凶狠地厮杀在了一起,鳞粉乱飞,互相用触须去打对方的触须,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抓对方的翅膀。

银蛾子的爪子里抓着一张书卷般的东西,散发出的光芒让金蛾子的攻击屡屡落空,而金蛾子也不是好惹的,它冷哼一声,居然就分裂出另外两只一模一样,但形态有些不同的金蛾子,就聚集在一起围殴起银蛾子来。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在所有人里,只有你最恶心。”金蛾子说:“别以为他曾经在意过你,你就是他的丈夫……把所有人当做讨好他的工具吗?”

“我也想要知道,若是你们能够让他稍微在意你们一点,我是不是就可以松口气了。”

银蛾子的语气仍然平静,虽说被围殴地节节败退,但他的话却像几根隐晦的毒刺一般扎在金蛾子的心口,接着断在其中:

“只可惜啊,你的手段太过鲁莽,倒让我多余担心了呢。”

金蛾子听到它的话顿时震怒,三只金蛾子压在一起疯狂围殴,打得绒毛乱飞,鳞粉四溅,就在此时,站在画卷前方作画的画家却缓缓将画笔插回原位,祂说:“欢迎你,我唯一的客人。”

被困在牢笼中的两只蛾子无法知晓外界发生了什么,却听得见画家的话,这一瞬间,它们都愣住了,下一秒,两只蛾子缓缓飞回原位,它们整理着自己的触须,将胸口的领毛揉至蓬松柔软,又抖抖形状不一的翅膀,拍打翅膀上的鳞粉,动作间难免透出一丝局促。

宿风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幕,他的脑子里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两只蛾子的身份,但他却只能艰难地、痛苦地将视线从这两只巴掌大的小肥蛾子身上撕下来,接着看向了面前的这道身影。

画师站在他的面前。

祂体型庞大高挑,面容完美无瑕,眼睛、睫毛、发丝都是无垢的白色,身上没有一丝其他的色彩,只有纯粹的白,宛若白纸,褪去了所有的颜色与情感。

祂的眼珠剔透如水,那是漂亮到令人惊叹的晶莹光泽,其中投射出的,却只有玻璃一般的空白与漠然,宛若两颗水中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