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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场终于见血,却是来自行刑者的。

混在百姓中的凉州兵们很容易就锁定了目标,官府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简单的劫法场救刑犯!

为首一人,也是刚刚对“监刑官”点头哈腰的小吏,在一众士卒的掩护下一边慢慢后退,和吴声他们拉开距离,一边大声呵问:“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其实,他的潜台词就是,劫法场就劫法场,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行,你们这帮贼厉害,我们拦不住,但是救了人就要赶紧走,别不识好歹,再打下去,我们就当造反处理了。

可偏偏,这帮贼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甚至一步步地把他们往城墙逼,逐渐对他们形成了半包围的架势。

小吏这下是真的慌了,围观的百姓怕被牵连早就躲了起来,他颤抖着四肢,对吴声喊道:“我们已经通知城尉大人了,你们有什么冤情,我们可以私了,这要是闹大了让刺史大人知晓,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谁知那还穿着官服的“贼头”却笑道:“那我们还非得闹大了不可!”

——城东传来哀嚎声。

城内,刺史府中,同样的哀嚎声响起。

“你,你们!”刺史张祗简直不敢相信,怎么有人敢造反造到刺史府上?

他已经浑然忘记了,五年前,他就是在刺史府里,杀了前任刺史上位的。

房间外面,战斗拼杀的声音逐渐消失,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官兵进来和刺史汇报情况,张祗知道,对方成功了。

“我听女郎的口音,是荆州人?”房内充斥着血腥气息,是他久违的味道,勉强的女郎看向他的眼神,让他想起当年在荆州当山贼的时候,那个率兵剿匪的官员。

也是这般的年轻有为,甚至于他将他的头颅斩下,挂在村头后,头颅又被手下悄悄取下,抱到后山安葬了。

他没有阻止他的手下,他不满于那个年轻官员不是因为立场不同,而是因为嫉妒。

他嫉妒那样正义凛然的眼神,嫉妒他在被抓捕时英勇就义的姿态。

凭什么?

凭什么同样是抢夺资源画地为王,一些人就成了山贼,一些人就成了太守?

既然那些人可以做官,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这样想,所以他这样去做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可以是山贼,也可以是刺史。

如今,他又看到了令他嫉妒的眼神。

可是这一次,他读不懂眼神里面的情绪了,是正义?是厌恶吗?不是。是怜悯,是仇恨吗?也不是。

他迷茫了,所以他头一回,感到了真正的恐惧——面对强大的未知时的恐惧。

他慌了神,抓起身后的铜盘,挡在胸腔,不停后退道:“你们想造反是不是?怎么,你也想当刺史?”

原特勤一组组长,名为粟飞的少女没有说话,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刺史府的牢门大开,吴声那边成功的信号也收到了,她要做的,只有等待。

张祗却将女郎的沉默误解为动摇,垂死挣扎道:“造反,造反我有经验的,我告诉你,女郎。”

他循循善诱,好像一位耐心的师长教育晚辈那般:“牢房里这点人,不够的,你们就算杀了我,在外面,还有我的人,他们得到消息,不会放过你们的!”

门从外面被突然推开,月光下先进入视野的,是官袍的一角。

“士太守!”

张祗眼中燃起希望,只见太守士秉进来,身后跟着一众官兵,在张祗渴盼的目光中,走向了女郎,随即士秉抽出手下的腰刀——

指向了张祗。

“!!!”

张祗愤怒道:“士太守也要造反吗?”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