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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还请了中原世族的舞姬,阿铎,你还记得我们称霸雪域的梦想吗?”

苏赫铎被说服了,然后听话地穿上了没几块布料的衣裳,他迟疑地看着舞姬的示范教学。

狄戈鼓励道:“记住!称霸啊!做大汗啊!”

苏赫铎差点哭出声来,从前称霸做大汗的梦想里,没掺杂这么多复杂的东西,他想着的是自己从战场上杀出一个不世英雄的传奇来,没人告诉他现在称霸的门槛这么高。

到底谁家霸王需要学晃皮鼓的。

西北精骑踏过飞狐陉不久,林军在范阳城郊和西北精骑干了一场大的,这次就没用上王澈女装了,而是林一趁着夜色打了一场袭击。杨裳和江骋不是林一见过的任何废物将军,硬生生把夜袭打成了正面战事,双方都是披坚执锐,从深夜战至天光大亮,林一撤走。

五万西北狼,骨头硬得很,很是难啃。

接连十几日都是互有胜负,林一一直等到范阳城中军民撤走,才拍拍翅膀溜了溜了。

七月的天仍然暑热难耐,范阳城中有世族的冰窖留存,郡守府内摆放着冰盆解暑,城中大军来来往往,虽然很多大户都中门大敞,但愣是没有一个士卒敢踏足去捡些零碎,城头旗帜变换,杨裳正和老部下们以及太原上党的几个世族来人大谈庆功,瞥见江骋沉默捣冰。

他对江骋是很看重的,这可是上了家谱列在他名下的儿子,和亲生的几乎没有差别,所以就算心里不快,也没有点明,而是故作玩笑着道:“骁儿沉着,破了郡城这样的功绩,都不值当我儿一个笑脸?”

旧部知晓杨裳心意,连忙捧着说道:“少将军神勇无双,眼界也高,额老赵眼皮子浅,感觉这仗能写上墓志铭嘞!”

江骋放下冰镇的酸梅汤,想说些什么又咽下去了,庆功叙话的场合,他开口总是显得不合时宜。

就在这时,外面飞马来报,传令兵连口水都没喝,策马奔驰到门槛前才停,人从马上跳下,先呈送书面信函,再磕头报信道:“报将军,十日前朔方遭袭,雪域骑兵南下攻打朔方,十万骑兵如入无人之境,属下来时朔方已失四城,郡城被围,援军道路被断。令出为止,共有三十路传令兵,属下先至。”

刚打下范阳郡城的兴奋像杨裳脸上的血色褪去,众人一下子如同被冰雹砸懵,见杨裳还没回过神来,江骋起身扶起传令兵,问:“失了哪四城,为何被轻易下城?云中援军由谁率领?”

传令兵一一回答,传令兵不是林一那边的戏哥,不会哭哭啼啼传达战报,脸上满是坚毅和沉着之色,问什么都能清晰地答上来。

这会儿杨裳也反应过来了,坐在郡守的高位上,怒声道:“朔方郡是出了内鬼了,我们打朔方时何曾有这样轻易,十几日都难下一城,援军都打不通道路吗?那要云中郡守做什么?”

江骋瞅他一眼,朔方和云中的郡守都是跟了杨裳二十年以上的老兄弟了。

坐回位置上,之前声音最大的雁门旧部就不吭声了,几家世族谋臣开始说话,江骋沉默许久,说道:“回防吧,及时止损,来时虽然有预料朔方可能遭袭,但……”

但没想过会被打得这么快,实际上云中和定襄那边的驻军不少,也都安排了可信的将领,可是这种级别的闪电战背后都有极强的军事指挥,从前只听过兵如水势,哪里听过将如水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林一被拖在这里,在指挥朔方战事的究竟是谁?

杨裳思索片刻,犹豫着道:“就算朔方被占,雪域骑兵想打到云中也不容易,反而我们这边倘若速下范阳再回援,就分割了林女的两块重要地盘,从战况来看,河北这边不堪一击。”

确实,范阳这里可是大片大片的富庶良田,西北苦寒,杨裳才刚进范阳郡城呢,这辈子哪享过这样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