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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在魏朝属于修长城的材料,但在雪域已经算是上好的住处。她的资产倒是被没收了,那些金啊玉啊绸缎料子什么的,但常用的一些器具裙裳都给她留了下来。

庞半天匀给祝若嫣一匹马,两人并马前行,呼兰布罕离得稍远一些。女人说话时候男人最好不要掺和,这是呼兰部落的古老规矩,来源于那位一生娶了四十二个妻子并给自己取姓“野生驴子”的猎熊勇士先祖,先祖过得苦啊!

祝若嫣年长许多,在魏朝是足以给庞半天做母亲的年纪,说话仍然温声细语,眼媚如丝,“妹妹昨日的话还没说完呢!林女君那时不通言语,是如何交流的?那化鸟之事也没说到,我那时见过林女君鸟身,真是遮天蔽日。从前也不曾听闻鸟能化人,或人能化鸟,她怎生真如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庞半天很谨慎,笑着答:“只是手语而已,主君本就是此间生灵,哪有什么从天而降,若嫣姐姐不曾听闻《山海经》有云,羽人国在东南,其民有翼,身生羽,还有《归藏》所言,鸟人……”

祝若嫣一时有些无语,她要听这些改过的古籍做什么?那姜造化可真是能造化的,他才去了苏赫部多久,改了多少古籍了,要不是她自幼熟读经典,且对自己的记忆无比自信,换个学识不那么深的,听完这些改版后也许要怀疑自己记错了呢!

庞半天便露出个不尴不尬的笑容来,好在第一户牧民家里也到了,三人下马,这一户人家早得消息,从户主到几个儿女都在,挨个录了名姓年纪大致长相等,家中几头牛羊,往年活动范围等,全记录在册。

到傍晚左右,十二户人家普查完成,祝若嫣也疲累得很,再没心思打探,庞半天把她送回住处,和布罕两个人踏着夕阳返程。

人口普查这活计又繁琐又累,做的人还少,除了庞家姐妹和被林一忽悠去干活的霓裳羽衣之外,也就是那一批世族了,真耐得下性子做事的人也不多,做得最认真的就是庞半天,她的人口册子做得最细致。

布罕很心疼的,但是又不好劝她不做,还是先祖传下来的规矩,不要拦着女人做她想做的事,不然你将体会面对熊时都不会有的大恐怖。

夜晚,雪域的晚春仍旧微寒,星空却很灿烂的,林一抱着一大卷羊毛线织成的布往黑帐那边走,走了有一小会儿,忽然看见关押拔都的帐子了。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忙活整理克烈部的东西,这老头一直没想起来杀,里头有哭声传来。林一走过去,值岗的亲卫当然也不拦着她,她把鸟头往里伸,就看见一笼之隔,苏赫忽律正在呜呜直哭。

林一立刻就心疼了。

苏赫忽律长得最像苏赫阿那了,除了眼睛颜色不一样,两颊宽度不一样,二王子看上去圆乎一点,然后头发卷度不一样……虽然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吧,但是就是长得很像啊,林一没见过苏赫阿那哭,但一见小漂亮哭得呜呜的样子,马上代入进去了,挺起胸膛往里走。

“哭啥哭啥,别哭了。”林一很慈爱地摸了摸苏赫忽律的头,“恁爹把你关这儿了吧?没事嗷!俺带你出去,孩子还小呢,关几天得了,还能一直关着啊,别哭,擦擦脸,来……”

帐子里不如外头亮,苏赫忽律是坐在小床上哭的,黑漆漆的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揉他的头,还用很难听的声音安慰他。二王子马上哭得更凶了,往床里边缩,但都缩到靠着帐子边缘了,林一的手长,还是一直在他头上顺毛。

林一夜视能力强,看他哭得脸花花的,又问道:“太黑了吗?跟我出去吧,外头有星星有月亮的,就不怕黑了。”

苏赫忽律慢慢地哭声小了,他分辨出这具有很强烈个鸟特色的声音属于谁了,一声声抽噎着,但还是努力地冷冷说:“没哭,没怕黑,我要等阿父放我出去。”

林一又想伸手了,苏赫忽律往侧边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