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贺兰危开始频繁地询问侍从,他会在每一天晨起时,询问侍从他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侍从给过答复后,他才会在谢延玉面前露面。
然后他变得更加粘人,好像想要与她时时刻刻都呆在一起。
谢延玉感觉到他的变化:“你身体还不舒服吗?”
贺兰危摇头:“没有,前几天就是水土不服。”
谢延玉:“那你最近怎么了?”
贺兰危吻她额头,又不说话了。
谢延玉发觉他多了一些奇怪的习惯,比如说总是摸她的脸,好像想要把她的模样死死刻进脑子里;再比如说,有时候夜里情动,他变得更加缠人,结束后又要将她死死搂在怀里,线条漂亮的手臂揽住她,像蛇缠住她一样。
他的每一个习惯,都给她一种若有若无的怪异感,
就好像他觉得他与她的时间不多了一样,所以将每一天当作最后一天来过。
可是再问他怎么了,他又会说没什么。
次数多了,谢延玉就懒得问了。
从上清仙宫到沛都,从北往南,会路过山川、平原,还有一些沿海的地区,
每一个地方,谢延玉都停下来看一看。
她想要看见再多一些。
毕竟谁知道今年过去,她是死是活呢?
就这样走走停停。
到沛都的时候,已经是初冬。
沛都雨水多,但雪不多,夏日的时候经常连日下雨,空气里都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但到了冬日,却只有湿冷,偶尔飘一些细小的雪籽,一晚上过去,地面都不会积雪。
等到了将要冬末的时候,
天上才真的飘起大雪来,雪花洋洋洒洒落下来,将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白。
不过,似乎并不是每年都这样——
沛都的人好像不常看见这么大的雪。
因此,许多人跑出来,小孩三五成群聚在一块,大人也有,有堆雪人的,也有打雪仗的。
谢延玉靠在院子门口往外看,
她没什么朋友,更没有同人一起玩过雪,目光落在街上人群身上,她有一点好奇是什么样的感觉。
下一秒。
背后传来一阵破风之声,
不等她反应,一个冰凉的雪球就直接砸到她身上。
回头一看,是李珣捡了雪球往她身上扔,还阴阳怪气地叫她扔回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后来谢承瑾也加入了,像是被飞来飞去的雪球打得不耐烦,干脆也往李珣脑袋上扔。
于是谢延玉人生第一次,和人一块玩了一场雪。
贺兰危的眼睛看不见,凡人的身体也弱一些,
他没有参与打雪仗,披着大氅,坐在庭院里。
谢延玉手不稳,
直到把一团大大的雪球不小心扔到他身上,她才反应过来,她把贺兰危忽视了。
但他也没有不高兴,捡起了砸落在身上的雪球,等到她走过来,手中的雪球已经被捂化一些。
谢延玉如今对他有一些亏欠感在。
即使赵真与她说过,他将根骨换给她,是他自愿的,世间种种无非因缘造化,她无需有负担。但从小到大,帮助过她的人实在太少太少,她珍惜这种感觉,以至于她对帮助过她的人,总是有一点点微妙的情感在,无法做到毫无负担。
于是她问他:“打雪仗你可能不行,所以没叫你。要不要我陪你做些别的?”
贺兰危想了一会:“那你帮我堆个雪人罢。”
他将手里融化一半的雪球递给她,漂亮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照着我的模样堆。我看不见,但你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