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逃跑的机会都没给她。
然后他直接问她:“你在我屋外做什么?”
她垂下眼睫,露出可怜的模样,说是因为那天他叫人给她送了药,所以她想要报答他,但不知道要如何报答,正好今天路过他这里,看门口没有侍从,她就进来了,但想要敲门又不敢,于是想从门缝看一看他在做什么。
听起来很合理。
如果不是知道她已经偷窥他很久,他就信了。
他慢条斯理说:“你若想看我,可以坐我身边看。”
这话其实相当于是揭穿她了。
他有些想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狡辩,但没想到她就面不改色应下了。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出现在他这里。
大约是因为观察过他,所以她竟有几分了解他。
在他身边,煮的茶水是他喜爱的味道,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安安静静。
贺兰危大概察觉出她的意图了。
她想要讨好他。
他并不喜欢有人谄媚地往他身前凑,但并不反感她,于是就这样与她相处下去。
直到有一天。
谢家有筵席,他喝多了酒。
她来给他送醒酒汤。
几乎是那碗汤一摆到他面前,他就察觉到不对,知道那醒酒汤里加了东西——
他出身贺兰家,是贺兰家家主唯一承认的子嗣。
身份高贵,很多人都想攀附于他,从他身上捞一些好处。
其中不乏有人给他的吃食与茶水中下药,次数多了,他闻一闻,就能闻出不对了。
倒是不算太意外。
他早知道她接近他,必定有目的,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或是攀附他。
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是如此。
他没有喝那碗醒酒汤,直接揭穿了她。
她却垂着眼,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狡辩,说她这样,都是因为太喜欢他了。
这说辞也是他听腻了的。
若换做是以往,贺兰危会直接将她赶走。
但她不同——
她是这些想爬他床的人里,胆子最大的。
因为她给他下的药,是情丝蛊。
情药之中最毒的一种,若服下,他将与她终身绑定,被她操控着。
每半月,蛊毒发作,若不找她解蛊,就会爆体而亡。
也是嘴最硬的。
一口咬死了,给他下药就是想与他亲近,别无所求。
贺兰危想知道她的嘴能硬到几时,于是他将那碗醒酒汤,灌进了她嘴里——
他与她有了夫妻之实。
他厌恶女人,因此从未试过床笫之间的事,但他并不厌恶她。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
但她似乎真的就如同她说的一样,别无所求,只求于他亲近些。
她也没有找他要名分,甚至于他的事情被发现后,谢家人将她于他叫去问话,他慢条斯理说了句和她什么也没有,想看她的反应,她却也没反驳。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图。
贺兰危不太相信。
他得到过太多人的爱慕,他太清楚,所有人对他的爱慕,都是因为从他身上有利可图。爱的本质难道不就是利益?哪里会有什么都不图的爱。
他揣着坏心,想要逼她露出真面目。
不给她名分,又引她追去上清仙宫,将她当作玩物,猫逗老鼠一样逗着她。
他不信她真的如同她嘴上那样,只是喜爱他这个人,不图其他;但他似乎又期待她真的言行如一。
他知道自己在逼她。
他发觉自己既想看她坚持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