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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话都说不下去了。

毕竟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德行,知道的太深了,一旦开始揣摩对方的想法,就会想到对方给自己使的绊子,又会记起来对方的狠毒计策,便很难再开口夸赞对方。

所以帐篷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两个老狐狸都有点不爱装了,反正周遭也没什么人,只用两双同样厌恶的、阴沉沉的眼互相对视。

这种沉默里,又莫名的加了几分剑拔弩张的硝烟味儿。

永安就是在这种沉默里面走进来的。

她手里还提着鸡汤,站在门口的时候,眼眸中还带着几分恍惚,声线都略有些磕绊,道:“儿臣见过母后。”

永安进来后,这俩人连最后一点都懒得装了,万将军立刻告退,李万花都懒得去做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将目光投落到永安身上,道:“过来。”

永安提着食盒走过来,在案旁边坐下,将食盒之中的鸡汤从盒子里端给太后,然后说李观棋教她的话。

“母后劳累许久。”她道:“喝口汤,缓缓吧。”

她将食盒拿出来的时候,都不敢看太后的脸,但太后却一直看着她。

永安的脸明媚妖艳,与太后是如出一辙的美,浓墨重彩的像是一只真正的凤凰。

这是她的女儿。

这是她和廖寒商的女儿。

见了永安,太后之前一直被压在最下面、死死摁着的痛苦又开始慢慢的翻腾起来。

那些痛苦太细密,像是针刺着心脏,好像没有那么痛,但是它连绵不绝,总是在午夜的缝隙、发呆的时候,看到落梅的瞬间冒出来,折磨着太后的心。

爱人的离去是一场暴雪,随后,是一生无法融化的坚冰。

这时候,永安将鸡汤摆放在了母后的面前,她依旧不敢抬头,但是她知道她必须抬头,有些话,她要问。

但永安又不太敢问,她怂怂的跪在案边,扣着自己的手指头,最终选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尖锐的话题。

她问:“母后方才与万将军说了什么啊?”

这个话题,比廖寒商之死和弟弟的背叛,好像更轻松一些。

但永安太天真了,眼下没有任何轻松的时候,只有一件比一件更重,更沉,更要命。

“我在问他。”李太后将那一碗鸡汤拿过来,用羹勺慢慢的舀起一口送到唇边,她不愿吃东西,但逼着自己硬吃,一勺过后,轻声道:“永昌帝想怎么处置我。”

“处置”这两个字太重了,重到永安浑身打了个颤。

谁能处置她的母亲。

谁又凭什么来处置她的母亲?

“你应当不知晓。”李太后抿下鸡汤,感受着那温热的一线鸡汤在喉管之中,后道:“我与廖寒商有情,大概是碍了你弟弟的眼。”

永安知道,宋知鸢说过。

但她没想到母后会直接挑明了和她说。

以前每每有什么事,母后都是让她躲在母后身后的,母后从来不曾让她直面过这些,所以她的前十六年过的都像是神仙一样。

若不是后来出了大别山一事,她到现在,也不会有半点改变。

她愣愣的听着,还有点不太熟悉这种“得知母后秘密”、“母后把她当个能商量的人来看”的感觉。

所以她睁着那双眼,无措的看着李万花。

但李万花没有等她缓过劲儿来,而是直接继续道:“你弟弟兴许是觉得我在他们二人之间游走,让他不舒服了,他杀了廖寒商,下一步就该是处置我。”

永安听不得这样的话,她会觉得她的天要塌了。

之前还是好好的母子姐弟,怎么一转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她的弟弟和母后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