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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段时日在长安里,也见到了不少权势倾轧,背叛对她来说,也算得上是司空见惯,但,她始终没想到,有一日,她能和永昌帝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她不明白,所以她抬头去问李观棋。

李观棋是这样聪明的人,一定能告诉她为什么。

李观棋的唇瓣微微抿起。

他不敢说,只道:“今日太后受了不少惊吓,正好后厨那头炖了点补品,长公主有空,去看看太后吧。”

长公主现在沉浸在弟弟对她的背叛里,太后也沉浸在儿子对她的刺痛与失去爱人的痛苦里,硬要算起来的话,太后应当更痛一些。

她们两个一起被背叛的女人,应该坐在一起舔一舔彼此的伤口了。

而那些“为什么”,自有太后为她解答。

永安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道:“你下去吧。”

她要去问母后了。

这些事,本来也该去问母后。

李观棋从长公主帐篷离去之后,不到片刻便送过来一食盒,食盒里面正是一碗鸡汤。

永安面色惨白的盯着食盒看了半天,最后拎着食盒起身。

她的人生走到了一个死角,原先为她遮风挡雨的楼檐塌下来,将她压在了下面,她已经无处可退了,只能去面对。

——

永安从长公主帐篷里出来的时候,还途径了北定王的帐篷。

这时候正是寅时末,天边还没亮,银月悬于云后,散着泠泠的光辉,她途径北定王帐篷,远远一瞧,只看见一个个人头。

北定王帐中来往人数极多。

人数多,是因为长公主刺杀廖寒商一事,廖家军主帅死了,两边一定又要打仗,这仗怎么打,北定王得发话啊!

将军不发话,下面的人不敢妄动。

但,北定王还没醒。

之前在帐篷中的时候,北定王替宋大人挡了银针,针细,无法做贯穿伤,就算刺入皮肉,也能再割开皮肉拿出来,不过是些皮外伤,死是死不了的,但奈何,这针

上有毒。

众所周知,大陈临近南疆,有不少毒药,都是从南疆那头流传过来的,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大陈地广物丰,很多草药换一个地方就换一个疗效,换一个治法,各自的土壤会长出各自的东西,再加上一些中医世家会把救命的方子死死保存,不往外流传,所以很多时候,一些毒就算是查出来了,也治不了。

这里的军医一时之间找不出解毒的法子,只能用可通用的解毒丸、解毒汤药先灌下去。

他们不寄希望于直接将毒解了,而是希望将毒性减小。

只要将毒性减小了,王爷就有扛过来的希望。

军中拼搏很多时候没办法,物资不够你自己去抢,伤药不够你自己扛,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哪怕是王爷也一样。

但王爷一直不曾醒来。

所以这帐篷里里外外堆了很多人,全都在帐篷前后等待。

永安从这帐篷前路过的时候,就难免想到了廖寒商。

耶律青野替宋知鸢挡了一命,廖寒商替她挡了一命,如果不是廖寒商,现在躺在地上没有呼吸的人应该是她。

永安难免又想到了帐篷里的尸首。

廖寒商的尸首最后由专人收敛,找了个空帐篷摆放进去,永安亲眼瞧着的。

原先那人是个看起来有点温和的、虚弱的男人,眉眼中带着一点皱纹,但看她的时候,莫名的让人觉得慈祥,身上好似没有任何攻击力,像是一座沉稳的山。

而一转头,他躺在那里,拉过长弓、打过胜仗的手垂在担架旁边,变成了了一句不会动,不会说话的尸体。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