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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岑岳安,还有菱悦集团。”

裴寂青想起沈晖星给严玖的那一脚,用带着十成十的力道,能把人五脏六腑都震移位。

沈晖星抬头看着裴寂青时,顶灯的光线在眉骨投下深邃的阴影:“裴家还留吗?”

这还是这么多年两人第一次这么开诚布公地讨论这些,语气跟讨论修剪庭院里哪丛不要的灌木一样。

裴寂青的指尖端起一旁的酒杯:“你知道吗?我本来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戚容音以前容不下我,我想着离开就好了。”

酒杯里的液体晃了晃,折射出裴寂青嘴角自嘲的弧度:“裴椋不要的婚姻我觉得还好,对我那个时候是解脱,我那时候是真的爱你。”

爱是真的,后来的恨也是真的。

裴寂青没说出口但是沈晖星知道。

沈晖星:“明白。”

裴寂青喝完酒,划着牛排,暗色的肉汁渗出来,在瓷盘上晕开一小片:“你想彻底掰倒岑岳安吗?”

沈晖星想起那个被紧急叫停的授衔仪式,还有莫名被曝光的检测报告,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讨论别人的事:“还好,那个时候其实我很生气,愤怒过后,我突然很想问你为什么。”

权力巅峰的风景他差半步就能触到,却在最后时刻被拽下神坛,那种失重感的确让他曾经很不爽。

这顿饭吃到最后,裴寂青擦了擦嘴,看着沈晖星:“几天后你会在报告上动手脚吗?”

沈晖星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道:“那么多双眼睛,有点难度。”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对沈晖星来说,撬开其中任何一道流程都不是不可能。

这个话题止在此处。

有些话两人都没说得太直白,未尽之言悬在半空,明说太郑重,试探过后也无法彻底确认放松,还不如停在这里,裴寂青垂眼看了看腕表说:“之之睡觉的时间到了。”

沈晖星送他们回去,是司机开的车,之之的睡眠时间一直很规律,过了九点她便开始打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车程中她蜷在沈晖星怀里睡得很香。

到了住处,裴寂青从沈晖星接过女儿,就要上楼,突然沈晖星出声叫了一声:“寂青。”

沈晖星用手臂圈住了裴寂青和之之,像是标记所有物一般,贴着裴寂青的脸说这是最后一次,这个拥抱没有带着沈晖星惯常的强势和占有欲。

裴寂青突然感受到了沈晖星那种被极力压抑的、近乎悲伤的情绪,只是沈晖星不会哭泣:“以后可以经常让我看女儿吗?也看看你。”

裴寂青心由轻往重了跳,之之在他怀里无意识地动了动,他开口说:“……可以。”

“上去吧,晚安。”

裴寂青就那样让沈晖星静静抱了两分钟,或者更久,他抱着女儿上了楼。

裴寂青不知道沈晖星的车在底下停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裴寂青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痛苦,爱的时候痛苦,恨的时候也痛苦。欺骗、质疑、妥协,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如果真能干脆利落地一刀两断,谁也没必要这么没日没夜地烦恼。

裴寂青升职了,领导拍着裴寂青的肩膀说我看好你。

几天后,他和沈晖星分别收到了ABO协会的信息,那天来了很多媒体,沈晖星和裴寂青被分开取样,场面很大。

结果是协会会长亲自公布的,百分之三十。

协会会长宣读结果的瞬间,全场快门声骤响如暴雨。

裴寂青和沈晖星没坐在一起,他们之间隔着三排座椅和无数双窥探的眼睛,连目光交汇都成了奢侈。

听到结果的那一瞬间,裴寂青预想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