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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直接拨通了魏迹的电话。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金属外壳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魏迹,节目要换人,你撤资吧。”裴寂青的声音平静得像是谈论天气。

台长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魏迹干脆利落的声音:“行。”

台长的眼前一阵发黑,连忙接起电话说:“魏总,你再考虑看看。”

台长好不容易把魏迹那头安抚得差不多了,裴寂青轻飘飘丢下一句“我出去走走”,转身就溜。

他往演播室的椅子上一瘫,脚尖点地转了个圈,椅子发出吱呀一声响。裴寂青眯着眼看头顶的聚光灯,觉得退居幕后也许也挺好,至少不用天天对着镜头假笑。

他伸手摸了摸操作台上的按钮,指尖沾了点灰,随手在裤腿上蹭了蹭。演播室的空气里还飘着定型喷雾的味道,混着咖啡的苦香,闻着就让人安心。

裴寂青翘起二郎腿,鞋尖一晃一晃的,心里盘算着再过几个月就能回来,嘴角不自觉翘了翘。

他走出去,落日从二十九层的落地窗斜斜照进来,金灿灿的光洒在裴寂青的鞋尖上。对面大楼的全息屏正循环播放着广告,画面一闪一闪的,晃得他眼睛发酸。

手机突然震起来,裴寂青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魏迹。他撇撇嘴,刚利用完人家,总不好不接。

“喂?”裴寂青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电话那头魏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你不是要给沈晖星当好太太吗?还管你那破节目干什么?”

裴寂青翻了个白眼,心想这魏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寂青的声音带着点无奈:“我只是暂时不能回去而已。”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点空,像是看着远处,又像是根本没在看什么。

魏迹没立刻接话,沉默了一小会儿,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他开口时,语气淡淡的,却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看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裴寂青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点疑惑,又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魏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把钝刀子:“军部统帅快退了,你老公早就盯上了那个位置。不然你以为他最近怎么在铲除异己扶植自己的人,我虽然是个商人,不过政商不分家,也略有耳闻,那些空缺的位置全是你老公的人,你觉得你这样一个有过错的贤内助还有机会重回荧幕吗?”

裴寂青闻言突然抬起眼,目光恰好看到了对面沈晖星在做腐败案最后的陈述,他声音铿锵有力,气势如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裴寂青曾经崇拜他,崇拜他的野心,崇拜他的能力,崇拜他那种势不可挡的气场。

后来他才发现,他投给自己的,永远只是阴影。那种光芒,从来不曾照亮过他。

裴寂青的眼里情绪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炸开了,醍醐灌顶般的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事。台长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沈晖星那句轻飘飘的“不可以做别的吗?”

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舞台上跳得精彩,可实际上,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沈晖星正处在权力上升的关键时刻,不需要一个活跃在公众面前对他无助的Omega。

哪怕真的甘心在家,做裴寂青乖乖的夫人,做那朵温柔的解语花,倒也罢了。

可裴寂青不甘心啊,这么多年,他掩埋了自己的个性,换来了什么?

沈晖星的爱吗?没有。

事业吗?也没有。

只不过犯了一次明面上的错误,就被毫不留情地剪掉了那些蔓延的枝丫,仿佛他从来就不该有自己的生长方向。

好多年前,裴寂青第一次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