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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几声秃鹫声响起后,裹在凉席里的手, 指尖动了动。

寒风萧瑟, 吹着坟地里的白帆簌簌作响, 跟鬼啸声一样。

此时,乱葬岗外的破败茅屋里, 两名黑色甲胄打扮的小兵正围在火堆旁喝酒, 他们是奉命守在这里的, 等刺客尸体腐烂后,他们才能离开。

然而霜降过后,江州的气候变得又冷又湿,这尸体恐怕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开始腐烂。

“欸我说,这乱葬岗不会闹鬼吧?”

外面风声越来越大, 桀桀的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其中一名小兵穿着黑色棉裤,头上还抱着一块黄色的头巾。他扯着头,朝窗外瞧了瞧堆积如山的尸骨。

这茅屋视线好,一眼就可以看到尸骨堆上的洛青。

“瞎说什么。”

另外一人身穿同色系的棉裤, 但头上戴的却是一块黑色头巾。他猛灌了一口酒,豪放地擦掉嘴边的酒渍,“咱俩跟着刺史这么多年,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这手上占了无数的鲜血, 你有见过鬼来找我们吗?”

“这倒也是。”

黄色头巾小兵点了点头,心想就是都是天气冷的原因,才让自己产生了错觉。这般想着,他又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火。等火烧旺了些后,他转头看向了窗外。

这一看,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爆出了粗口。

“他娘的!”

黑色头巾被他这一声给吓到了,不悦道:“干什么?把我这碗汤都给吓洒了。”

“人、人不见了!”

闻言,黑色头巾连忙放下手上的汤碗,飞扑过来,也趴在窗口往外看去——原本尸骨堆上的洛青的尸体在此时不翼而飞,只有一张草席,歪歪斜斜地扔在地上。

两人心头顿时一慌,拉开破旧的木门,急匆匆地出去查看情况。

屋外风声寂寂,除了漫山遍野的坟地与尸骨,没有一点点活物的气息。

“该不会真有鬼吧?”

话音刚落,黑色头巾小兵就瞪大了眼睛,眸中露出惊恐,“你后面——”

“我后面怎……”

黄色头巾回头,话还没说完,便撞上一张惨白的脸。

这不是死在地牢里的洛青么。

黄色头巾小兵还未反应过来,洛青便亮出了手里的短刀,刀光剑影之间,小兵瞬间便被抹了脖子。

黑色头巾见同伴死了,慌不择乱地逃跑,却被一枚疾驰的暗器直插入心脏,当即倒地身亡-

刺史府开的伤药俨然是最好的。

洛九娘连着涂抹了几日后,伤势已然好转。只是再好的药膏,治伤容易,祛疤却很难。

江州下了两天秋雨过后,天气终于转晴。

洛九娘身子也爽利了些,晌午过后,便让阿月搬来了桌椅,在院子里磨香粉。

正磨着,院外便传来了阿月的声音,“如夫人,郎君让人送来了临江楼的糕点。”

洛九娘抬头,看见阿月提着食盒,兴冲冲地进了院。

她有些意外,她知道今日谢无陵在临江楼宴客,但没想到他会让人给自己送些回来。

“听说这临江楼的糕点味道可好了。”

阿月也去买过几次,但每次去买的时候都得排队。等轮到她时已经卖完了。如夫人又不许她用刺史府的特权,故而外面吹得再厉害,她都没有吃过。

洛九娘停下研磨的手,眉眼弯了弯,“是郎君送回来的啊,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洛九娘从阿月手里接过了食盒。

刚一打开,就看到了糕点下压着的一枚青竹叶。她的手冷不丁地顿住,问向阿月:“这糕点你是从何人手里接过的?”

阿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