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爬到血襟司指挥使的高位。
那个孩子是裴璟唯一的血脉,裴疏敬爱长兄,是以锲而不舍寻了多年,却未有音讯。
“母后生前挂念二弟多年,”说到“二弟”两字,宁知澈话音一顿,“若真寻不回来,朕只盼他能得好心人收养,觅得贤妻,前程似锦,喜乐无忧,一生顺遂。”
“娘娘与裴将军那样的人物,生下来的孩子即便放在泥里也是明珠,日子过得定不会差。”苏吟温声安慰,“当年之事你已尽力了。顾女官曾同我说,娘娘从未后悔生下你,虽后来深恨太上皇,但对你的疼惜与对那位裴家弟弟是一样的。”
宁知澈出了会儿神,揉了揉她的头发,换了话头:“谢煜将军是极好的人,立下的丰功伟绩家喻户晓,自不必说,当年他明明可置身事外,却仍冒死为母后,为朕,为裴璟求情。”
宁氏皇族为巩固帝位,两百年来陆续削弱过其它所有世族的权势,却独独对谢氏一族另眼相待,不是没有缘由。
谢家男儿实在忠肝义胆、正直磊落,是大昭的护国符。
大昭的历代武将之中,功绩位列第一的是助皇族打下江山的谢瑛大元帅,第二便是谢煜将军。
若苏吟是谢煜将军的后人,于她算是件好事,至少待他归去后,世上还有谢家能护着她。
“谢瑾呈有些古怪,薛老夫人瞧上去也不大对劲。”苏吟平静道,“我若真是谢煜将军的孙女,那当年薛老夫人与谢煜将军的那个孩子便没有堕掉,十有八九是被谢瑾呈瞒天过海悄悄送走了,大抵连薛老夫人都不知情。”
但薛老夫人受了惊吓,脑子不甚清楚,老人家又一贯歇得早,她虽着急,却也不忍在此时多问,即便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而谢瑾呈是谢氏族主,昔日首辅,不仅是忠烈之后,他自己也曾是能臣,现下没有证据,不能拿他如何。
“谢瑾呈对薛老夫人的情意不似作假,应不会伤你父母,你父母定还好好活着。”宁知澈说到此处蹙了蹙眉,“但朕想不明白,你出世时谢煜将军已是朝中武将之首,苏府权势也不弱,苏大学士到底有何顾忌,为何不敢将你的身世告知谢煜将军?”
莫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谢瑾呈手里?
他说的这些苏吟也知晓,她隐隐猜到或许曾祖父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霁月清风,毕竟若是真的一生清正,怎会不敢对谢煜将军直言,又岂会试图瞒她一世?
但世上本就无完人,曾祖父收养了她,她便一世都对曾祖父感激不尽。
“不说这些了,我们睡罢。”苏吟心疼地昂起脸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要养好身子。女儿还这般小,你舍得撇下她吗?”
“舍不得。”宁知澈眸光颤然,轻轻开口,“苏吟,你给了朕一个好女儿。朕得女如此,真的很欢喜。”
粉雕玉琢的小婴儿看着他时,那双乌亮的眼睛里全是孺慕和依恋。
许是血脉相连,华曜甚至能读懂他的情绪,会因他欣喜而咧嘴甜笑,因他难过而默默落泪。
宁知澈拥着苏吟阖上双眼。
四年太短,他得尽力活久些。
至少得守着女儿长大,看着她招驸马,总不能将这些事交给苏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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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苏吟刚梳洗完,便看见女官带着一个小宫女匆匆走进来,急声道:“姑娘,薛老夫人不知怎的昏睡不醒,似是不大好了。”
苏吟闻言脸色一变,立时出殿上了辇轿,赶至芷兰殿。
太医已在殿中为薛老夫人医治了,见苏吟过来,恭声道:“老夫人本就有心脏不足之症,原是短寿之相,也不知被哪位高人用药硬生生延长了寿数,这才得以活到今日,昨夜老夫人心悸受惊,身子一时受不住。宫中并无老夫人的脉案,若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