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累的很,她没穿束胸,换了干净的衬衣,歪在床铺上擦头发。
这年头,换一个舍不得用碳的人家儿,只怕卫生条件会更差。
舅妈也算是爱干净的人了,只不过工作太劳苦,回了家里,随便吃顿饭后就该睡了。
第二日起来,又是一天的工作,一年到头假期都没有,请假也只能请半日,哪里有时间操持家里。
原身平日不当班,还会出门去帮着送报纸,带着贝拉,也同样的没空管到卫生上来。
不过,在圣诞前两天,舅妈和露伊斯应该能轮值着,放一天的假。
她们说,要等着放假的那两天收拾家里的东西。
该卖掉的卖掉,该清洗的清洗,省的,过完圣诞节搬家时难去两边倒腾。
留给玛格丽特出门去找房子的时间,只有一周多左右了。
这一周,玛格丽特不打算再做精品店的货,她得先完成酒店里那些姑娘们的订单,多留些可以走街串巷的时间。
等到快要过圣诞那几日,再去精品店看看,她的东西卖出去没有。
她想,但凡是上手摸摸,上身穿过的人,就没有能拒绝这种软衬胸衣的。
万事开头难,玛格丽特并不着急。
待头发绞干了,她又把床上的枕巾子,拆下来洗了,打算放火炉边烘上半日。
自己身上穿着的那几件深棕,深绿的亚麻面,棉面的长裙,都洗了,缝补修整过。
虽然口袋里没两个钱,也至少要干净体面才成。“是吗,她现在是不是跟富豪住在一起,吃好喝好?”
玛格丽特摇摇头:“我眼睛不好使,隔得太远了,没见她身边有没有人。”
“那她的穿着打扮呢?穿的是不是清庭来的丝绸?”
埃洛伊丝苦笑:“我又没穿过好的衣裳,我哪知道什么绸啊缎啊的。”
劳拉顿时觉得被糊弄了,她又上下打量着玛格丽特,见她一副朴实的神色,疑惑道:
“你不是改衣裳吗?怎么连布料都认不出来。”
“我改的那些衣裳,都是亚麻,棉布,连羊毛都摸不到,劳拉,你需要吗?我可以给你便宜。”
玛格丽特把话题东拉西扯。
劳拉欲言又止,似乎不想再与玛格丽特费口舌,冷哼一声,道:“就一辈子裁你的衣裳吧,什么也不知道……”
埃洛伊丝唾面自干,露出八颗牙齿。
“当然了,做裁缝,是我的理想。托你的福,我一定会努力干的!”
她面色恬然,露出真挚地笑色,如果不是因为劳拉知道自己在骂她,恐怕还以为自己是夸过她。
她顿时哑火,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见着劳拉的衣摆从拐角处消失,玛格丽特这才转过身,朝露台入口处看去。
倏忽间,她一寸寸地把笑色收起来。
拱形刻花木门敞开,露台外气候恶劣,雪大,寒风倒灌,刮的人脸生疼。
一道高挑的人影靠在门边,身躯颀长,手里夹着半燃的烟杆,他站在一个半身的雕塑后,侧脸往这边瞧。
那道视线淡漠的很,隔的有些距离,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没有。
玛格丽特没管那许多,她抬手挠了挠鼻子,心情愉悦地准备楼下打卡。
下班喽!
到中午,她又打算给自己煮点麦子粥应付过去。
但想了想,玛格丽特还是拿两枚银币下楼去商店,买了一大块的黄油面包,并一小包的火腿肉。
面包夹着火腿肉吃,有些噎嗓子,但好歹熏过的肉还能有些滋味,不腥,在黑暗料理多如麻的时代,算是美味了。
吃过午饭,玛格丽特先出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