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还能听到二人在进行深入的探讨和研究,但桑宁仍然觉得有些头痛。
她垂眸瞅着自己的肚子,嘀嘀咕咕道:“你爹爹怎么就是个人呢?他要是个龙啊凤的, 或者咱不挑,小鸡小鸭大鹅也行啊, 我也不用揣这么久了。”
话才说完,肚子上蓦地凸起个小拳头的形状,就像在抗议似的。
“你怎么什么都听得懂呢?”桑宁瞧着那小拳头的形状的凸起,伸出指尖碰了碰,又忍不住道:“那晚你应该什么都没听到哦?不然我非得跟你爹好好算算账,教坏小孩子。”
那小拳头似的凸起就扁了下去,但里头的小崽子一点都不安分,不知在打滚还是翻跟头,动静老大。
桑宁不由地笑,又有些无奈:“调皮。”
闹腾好一会儿,小崽子大约是累了,肚子里头才渐渐安静下来。
夜更深了,月亮忽然被什么挡住,四下里蓦地漆黑一片。
桑宁似有所觉,抬起头,便见半空中一道强光,瞬间照亮四野。
要下雨了?
她念头才一动,雷声轰鸣,暴风骤雨瞬间而至,猛烈地侵袭着大地。
仿佛预感到什么,桑宁心中一颤,猛地盯向天边。
在那道光劈下来的地方,仿佛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暴风骤雨中,有什么东西正向着她疾速飞来。
是九阙剑?
桑宁是见到过九阙剑的,那是一柄通体银白晶莹剔透的冰霜剑,即便是在云时宴入魔以后也不曾有过什么变化,而如今,九阙剑的剑身上却是血纹交错,仿佛有鲜血在汨汨流动一般。
它发出了长长的嘶鸣声,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朝着桑宁飞来。
只是一个眨眼,就已经逼近她的面庞。
桑宁陡然色变。
九阙剑为何会独自出现这里?他的……主人呢?
一瞬之间,心神狂乱,心脏的跳动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要撞破胸腔一样。
桑宁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她告诉自己,不管出了什么事,无论他是受伤还是死了,她都早有心理准备不是吗?
从心神狂乱到定下神来,也不过是短短眨眼间。
九阙剑来势虽猛,到了近前却蓦地刹了车,只是绕着她转了个圈儿,然后停在她身前,悬住不动了。
时间仿佛被静止下来,那抹带着血色的雪亮剑光,缓缓变得柔和,却又更加明亮,那亮度像是将空间割裂出一道巨缝,而在巨缝之中缓缓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赤色虚影。
之所以说他模糊,是因为他像是由无数赤色光点组成,飘飘悠悠,不仅看不清五官轮廓,更是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之轻易吹散。
她储物袋中的归离剑似乎感受到什么,发出一声嘶鸣,剑尖直指虚影,仿佛正在伺机刺穿他的胸口,又好像只是在观察他。
虚影见状,尝试着伸手去握归离剑的剑柄,归离剑却震荡着从他手中脱出,而后绕着虚影转了圈儿,又以一种防卫的姿态护在桑宁面前。
虚影叹息了声,而后才转眸看向桑宁:“小姑娘,又见面了。”
桑宁:“?”
你谁?
虚影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指了指仍悬在他身后的九阙剑:“我叫百里杌,也是九阙剑的剑灵,你应当听说过我。”
桑宁眸光微微一动。
百里杌?
那个上古最出色的剑修,以及自个儿跳了炼剑炉,以身炼剑的那位铸剑师?
他竟然还是九阙剑的剑灵。
那他为什么不跟着云时宴反倒出现在这里?
桑宁的眼睫猛地一颤,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