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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道内各处都已熄灯,徒留一片漆黑。

水榭池水已然覆盖薄薄的一层冰,仿佛丧布般遮掩所有的生机,只余些许灰褐干瘪的莲花枯枝折戟其中,像是夏日的墓碑。

其中一道纤长素白身影显得格外突兀,恍若不觉般涉入其中,决绝无畏。

池面薄冰不停的碎裂,陆续的发出清脆声响,周身的衣袂浮在水面,宛若一株清丽昙花绽放其间。

那柔顺的墨色长发随风飘舞,苍白面颊已经被冻的泛起不正常红艳,就像雪中腊梅。

可是如雪松般挺直的身段,却并未就此停止行进,反而犹如泥陷般,寸寸淹没半身。

忽然间,一阵寒风凛冽而来,依稀吹拂散开呢喃话语声,齿间微弱道:“那朵莲花不开,自有更好。”

话语温柔却透着坚如磐石般的固执,好似全然不知这会已是万物凋敝的寒冬时节。

更何况眼前水榭池面只有一片残枝败叶,哪里有什么更好的莲花呢。

第72章

风雪越发大时,池面的莲花枯枝承受不住的摇摆,而水榭里那道孤寂纤长身影,亦骤然间淹没池中,甚至听不到发出半点呼喊声响,只余池面浮冰碰撞,残留些许隐密痕迹。

那处深不见底的水池,黑如深渊,蚀骨般的冰冷令人血脉静止,疼痛自心口喉间扩散时,窒息弥漫而来。

“不要!”一声惊呼猛地响起时,张琬眼眸涣散的看向灰暗卧房,心有余悸的不可分辨虚实。

很快,老嬷嬷披着外衣手捧烛台慌张前来查看,满面担忧用帕巾擦拭张琬面颊冷汗,心疼道:“哎呦,小王女回家了,不怕。”

张琬眼神恍惚的看着老嬷嬷手里的烛火,木讷颔首,任由擦拭更衣,虚弱的出声:“嬷嬷,我不想退婚,否则她就没人照顾了。”

并非张琬觉得那位巫史不负责,而是知道巫史对于坏女人太过敬畏,又或者说任何人都畏惧坏女人喜怒无常和狠毒手段。

所以巫史肯定不敢僭越半步,只能由着离魂失常的坏女人我行我素。

语落,老嬷嬷替小王女系衣带的动作微顿,迟缓的后怕道:“那位圣女待小王女自是极好,可老奴听闻齐王染上疯症,据说执剑不分亲疏的杀人啊。”

张琬见平日里最是由着自己的老嬷嬷都这么表露不愿,只得停了声。

是啊,疯子是不会懂得人情冷暖。

更何况坏女人早就忘记自己,她如今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说不定只是个噩梦而已呢。

窗户风声呼呼作响,彻夜都不曾消停,张琬睁眼看着被飞雪映衬微微发白的窗户,仿佛自己浸润在幽深的水池,手脚冰冷异常。

大雪纷飞的早间,三三两两的婢奴们在清扫庭院积雪,张琬捧着手炉坐在窗旁,心里却期望雪下的越大越好。

如果能把水榭莲池彻底冰冻,那坏女人应该就不可能被淹死吧。

许是张琬的祈祷见了效,随后连日都风雪交加,一排排锋利晶莹的冰锥悬挂屋檐之下,令人望而生畏。

待天神桃符被婢奴们张贴府门前时,老嬷嬷忙碌张罗府中诸事,母亲亦如往年忙碌宴客。

许是张琬表现的乖顺如常,所以当提及出门时,并没有受到多少怀疑。

车马悠悠行驶过街道,摊贩走卒,吆喝声不停,张琬鼻尖呼出阵阵白雾,心间却只想去祭庙看坏女人近况。

于是张琬便让仆人驾车往祭庙方向行进,心间其实有些紧张。

但凡仆人回去通报母亲,自己可能都会受到训话,甚至会禁足。

可当车马临近祭庙森严殿门,张琬并没有命人停下,视线落在两道身影,不免惊讶!

齐颖和一位宽帽黑袍女子并肩,两人弯身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