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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天气冷, 鸡鸭下过几回蛋,渐渐就又没动静。但喂养却不能因此马虎, 见它们没之前那么能吃, 还改成喂熟食。

也幸好齐山早有准备,之前摘了许多豆角叶子、瓜秧和嫩草回来, 费力剁碎晒干后, 用麻袋装起来。在缺少食物的冬日, 混着谷壳、麦麸或者萝卜秧,才不至于饿肚子。

柴放得足,只一把火,锅中就开始冒热气。叶子糠吸足水分, 变得松软许多。

谢知云伸手掐动番薯,发现都已经能剥下皮, 便挨个拿出放到灶门口温着。

舀出煮好的鸡食,端着木盆慢悠悠来到鸡笼边,挪开木板塞进去, 肥壮的鸡鸭立马挤上前。

因今儿约好了要去石桥村收山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鸡鸭不方便放进林子。虽有二黑在家守着,但万一被什么野物叼走,寻都没处寻,还是关起来的好。

正重新将木门抵上,就听见二黑嘤嘤叫。循着声音望去,果然是齐山放驴回来。

他走上前,接过男人手中那一束红艳艳的火棘果。最下面那一截的尖刺都被掰干净,正好可以捏在手心,也不怕扎。

指尖拨弄簇成团的小红果,笑眯眯开口:“我正说屋里那把苇草枯得可以烧火了呢。这个好看,红红火火的,瞧着就喜庆。”

“有好大一丛,喜欢改天去挖回来,栽在院子里。”

“行啊,开的花儿也好看呢,”谢知云点点头,径直往屋里走,“我煮了番薯,再扒两片菜叶子,把剩饭炒一炒就能吃。”

“好像还剩两个蛋,一起炒算了,回来再找人买。”

谢知云应了声,到卧房将桌上竹编花瓶里的苇草抽出,换成火棘果,就进灶房忙活。

一顿饭吃完,太阳渐渐升起,走在路上就不怎么冷。

之前给过口信,到石桥村村口时,已有几个人等着。

简单寒暄两句,夫夫俩就麻利地给人过秤、结钱。

不过大冬天里,能寻到的新鲜山货并不多,拢共加起来也才几十斤。

送走最后一位大娘,他们又等了近半个时辰,再没人来过。

谢知云揉揉发麻的腿,站起身道:“先走吧,下回再来。”

他们今儿来得挺晚,若有东西要卖的,早该到了。

齐山也等得有些不耐烦,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同他一起整理板车上的货物。

暂着山货和谢知云,驴车走得慢,齐山也不催大花,任它自己前进。

天上零星飘着几朵薄云,太阳直直照下来,却并不热,只觉得惬意。

谢知云靠在麻袋上,不由眯起眼。

突然听见齐山唤了声:“三水兄弟。”

他掀开眼皮转头看过去,就见迎面跑来一匹枣红小马,背上坐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是方璟府中的下人,姓吴名淼,大伙儿都习惯喊他三水。因常帮忙卸货,一来二去的,和齐山混得挺熟。

马跑得很急,吴淼用力朝后拽动缰绳,才堪堪将其勒停。

“大山哥,”吴淼翻身下马,讨喜的娃娃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可叫我好找,你们应该没收多少货吧?”

谢知云心中咯噔一声,赶忙坐直身子,从板车跳下来,绕到前方站在齐山身旁。

齐山正老老实实回话:“就车上这些,只有五六十斤,还打算再去别处瞧瞧。三水兄弟急着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儿?”

吴淼苦着脸长长叹了口气,嗓音干哑:“嗐,少爷刚接到家里的信,说是北疆雪灾冻害严重,房屋压垮不少,连牛羊都被冻死,又有邻国趁机作乱,不大太平。商队短期内是去不了了,只能南下碰碰运气。但以往没走过这条道,不晓得是什么情况,不敢带太多东西,所以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