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话说的狠绝,母亲听他这样讲,便已知没有回旋的余地,虽然自己嘴上也恨他、怨他。
可实际心中还是不舍,那毕竟是自己二十余年的枕边人,是她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
omega母亲捂着胸口,哀伤哭泣。
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一呼一吸之间,都像是裹着玻璃碎渣,不断地消磨着每个人精神气。
在不足七十平的老房子里。
气氛压抑的要命,快让人喘不过气。
两千万的确是笔巨款,不是那么轻易能拿出来的,但对陆思言来说,也没到一毛都不能拔的程度。
他实际上也没有那么大的物欲。
缪以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个家伙这时候虽然嘴硬,但自己心里知道,他肯定是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alpha父亲进监狱的。
他只是没办法对自己开那个口。
现在着急去报警,反倒有些莽撞了,至少应该和那几个讨债人先见上一面,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和解方式。
不到走投无路。
都不要做这种两败俱伤的打算。
陆思言正思索着,却没注意到旁侧坐着的长辈,懊恼、内疚到了极致,他原是一声不吭,到后来逐渐发出濒死的痛苦呜咽。
手指不断拉拽发丝,又握拳猛锤胸口。
恨不得立刻能死。
从窗户外卷进来的凉风,吹得人从混乱到镇静,年近五十的alpha父亲,抬起沉重的脑袋,眼底里满是猩红。
几乎完全没有迟疑和停顿。
他一个箭步冲到窗边,翻身跃下,刹那间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反应的过来。
“爸——”
“叔叔。”
“老缪……”
距离窗边最近的陆思言,回神最快。
omega拼命扑过去,碰到那只手,却也没能抓得住,反倒把自己的胳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皮肉撕裂,疼痛刺骨。
所幸是楼层不高,二楼又有顶棚。
人掉下去,砸出“磅”地重响。
惊动了住户骂骂咧咧出来查看:“谁啊谁啊。”
又目睹有人从楼上滚下去,当即厉声尖叫:“来人啊,出人命了,救命啊。”
救护车很快赶到。
陆思言陪着把人送进医院。
四个小时的抢救,顺利脱险,缪以周身脱力,已经全然变得麻木,根本没办法做任何事。
顾然负责陪着缪以和阿姨,陆思言则沉默着去帮忙缴费,办理住院手续。
到天黑时。
阿姨留下陪房,陆思言让顾然把缪以给带出来,到医院旁的便利店里,能透口气也好。
他有注意到缪以整个人都憔悴的不像话,显然是觉也没睡,饭也没吃,再这样继续熬下去,人是肯定扛不住的。
顾然挑了些饭团、甜品,又拿了满满一杯关东煮,劝着缪以怎么都要吃一点,填填肚子。
陆思言安静地坐在店面的落地窗前。
也同样显得那么脆弱。
他拿着手机和律师沟通,确认自己的资产能不能立即套现出两千万的现金来。
渐大的雨幕,把街道裹起一层朦胧的水雾气,暖黄的灯光散成团状,晕染在挂起水珠的玻璃上。
路边行人匆匆,积水倒印着招牌的霓虹,五光十色,又有公交车缓缓行驶而过。
omega心里沉闷闷的。
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孤独和无助。
在等待律师核实回信期间,他望着窗外发呆,指尖点住凝起雾气的玻璃上,还没来得及抹开。
便看见那个突然放大在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