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府内兰应德和罕土司、罕厉阳谈论去年的收成和计划。

兰应德道:“我在昆明给Charles发了电报,他对我们货很感兴趣,我决定趁着雨季来之前去一趟腊戌,把货清一清,回来正赶上割烟。”

去年割完烟兰应德就带着货去了一趟红河把烟土卖给了在越南的法国人,价钱相当不错。现在他舍弃法国人去缅甸找英国人哪说明英国人出的价更高。

罕土司问:“英国人出什么价?”

兰应德笑了笑:“英国人不给我们钱。”

罕土司和罕厉阳狐疑地对视,罕厉阳毕竟更年轻没有罕土司沉得住气,他皱着眉问:“不给钱是什么意思?他们想白要。”

罕土司让他闭嘴,示意兰应德继续说。

兰应德整了整身上的长衫道:“Charles答应用枪和西药换,我已经联系我腾冲的旧友,西药他答应全部收购。”他伸出三个手指朝那父子俩比了比:“算下来比单卖鸦片多赚了三倍。”

听见这个数字罕土司和罕厉阳欣喜若狂,罕土司拍着椅子扶手道:“好样的,能赚到钱不算还能搞到枪支弹药,这可是百年大计呀!我果然没有看错应德你,你想要做官还要土地你说。”

兰应德子谦道:“承蒙土司抬爱,给我在允相有一立足之地,应德感激不尽,这点小事担不起您的奖赏。”

罕土司摆摆手:“你就不要谦虚了,你们汉人就爱来这套虚的,我们允相讲的是有功必赏,以你的功劳封你个正式的朗爷是应当的。”

一个读过汉人四书五经的土司,说话来俨然一副山大王的作风,兰应德已经见怪不怪了。

“朗爷就不必了,我毕竟是个汉人不合规矩,但眼下的确是有两件棘手的事,需要土司您通融。”

罕土司不高兴爱嚼槟榔高兴更要嚼槟榔,他从随身地石灰盒里掏出烟丝裹了槟榔和绿子,又用小银勺挖了点石灰加上,放进嘴里嚼起来。

神情愉悦、陶醉无边。对兰应德道:“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这第一嘛是麻栗坝垦荒,去年收成不错我让人多垦了几十亩荒地也种了鸦片。今年我想再让人垦上百十亩,但人手实在是不足。”

罕土司听了好笑:“这算什么为难的事,让陶大去各寨征人,这么大的允相难道几个挖地的还找不出来,让他们全部上山。”

“征人倒是不难,是怕劳力全都上山垦荒种烟耽误了农耕。”

罕厉阳插嘴道:“田里这点出息值当什么,有了钱去别的地方买就是了。”

罕土司闻言,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但他没说话。

兰应德道:“大少爷此话差矣,古时打仗讲究的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就是打仗的命脉,把命脉交到外人手中,恐有不妥呀!”

罕厉阳不服,现在的世道兵荒马乱枪和钱才是立世之本,他正要反驳,罕土司咳嗽一声打断他。

罕土司咳嗽后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把嘴里的槟榔吐进茶杯里。侍从见状连忙接了过去重新给他上了杯茶。

他用茶盖撇着茶沫子问兰应德:“那依你之见呢?”

兰应德道:“让每个寨子的壮丁轮流来,三天轮一个寨子,这样既搜叩叩hao:一八七六二四一六捌三不耽误垦荒,也不耽误农活。”

罕土司把茶放回桌子上道:“行,就按你说的办。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说起第二件事兰应德有些不好意思:“我和长生这一趟出去至少需要三、四个月,留小女一人在家实在不能放心,希望土司您能给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小女。”

土司嗨了一声:“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就让她住在府里,再也没有比着更妥善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