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则显露暴戾一面,竟有意向五皇子动手。先皇伤心欲绝,却也下了决心,囚困三王于封地,再不得返京。三皇子恼怒之下,起兵欲反,但被镇压,亦彻底失去入主东宫的可能。
他于次年初,死于封地。
这次先皇再不敢犹豫,当机立断地就立了五皇子为太子。
与此同时拔擢杜阁老入阁,辅助五皇子日后登基。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朝局终于稳定下来的时候,五皇子突发暴毙。
先皇备受重创,摇摇欲坠,没再另立东宫之主,便悲伤薨逝。
如此,从不被人看好的六皇子殷王,于弘启十六年登基为帝。
他母族出自忠庆伯府魏氏一脉,虽不是魏氏嫡枝宗房,但也算出身正统。为人贤名不显,却也没什么恶名,这么多年,在先帝诸子无甚存在。
但他亦是优柔无断的君王,仁慈有余而手段不足。且他在先帝末年也生了场重病,自那之后就身体不济。
杜泠静见这些先帝在世之事,三郎捋着时间记了下来。这些事情并非皇家密事,杜泠静也是晓得的,她不知三郎为何特有此一记。
但她再往下看去,却看到这张纸下面,三郎另提了一人。
他提了皇上的生母,出身忠庆伯府魏氏一脉的,魏玦的姑母魏妃。
这位魏妃在皇上幼年就过世了,那时先帝尚未继位,还是皇子。所以她的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
可三郎却提到了魏妃,似乎打听到了她生前之事,有意往下记录,还在此特意点了一笔。
杜泠静有意往下看去,但纸页已被记满,再往下翻去,她一时没能找到哪一张旧纸,接着这处继续落笔。
她心下不免好奇,三郎怎么连这个都打听,似乎还打听到了。
不过转念一想。
魏妃是先皇尚在潜邸就跟了他的旧人,同蒋太妃娘娘一样,早早地就嫁了先帝。旁人或许不易探听她的事,可蒋家却不同。
蒋氏彼时还有裕王,自然会为裕王多加留意身侧诸事。蒋氏必然知道些许不为人知的旧事。
杜泠静好奇,又往故纸堆里翻去,可惜翻了半天也没翻到衔续的纸页。
她一时没找到,叹了口气,但她目光往门窗外看去。
却忽的发现,窗外正默然立着那个两日不曾回家的男人。
杜泠静不知他何时回来了,更不知他在窗外站了多久。
她连忙转身看向他,见他疲惫的墨眸中,透着几分暗淡的落落之色。
他低声道了一句,“我并无意打扰娘子。”
这句话说得杜泠静心下一紧。
打扰她什么?
打扰她在翻看三郎的旧笔记么?
她一时不知怎么跟他解释,他却轻声问了一句。
“我这几日委实太忙,今日抽了点空闲,回家陪娘子吃顿饭。娘子可得空?”
杜泠静愣了愣,原来他是专程抽空回来,陪她吃饭的。
可回到家,却见到她一直在西厢房,翻看三郎的旧纸页,他不出声,就在外面等。
杜泠静有一瞬间,觉得他还不如似之前那般,跟她生气,她心里还顺一点……
她说得空,又立时跟他解释,“我只是看到纸页上记着皇上的生母魏妃娘娘的事,又没有下文,一时好奇而已。”
“魏妃……”他一顿,又道,“娘子若好奇,可以去问保国夫人。”
保国夫人正是先帝魏妃的弟媳,魏妃生前的事她确实了解得比旁人多。
而保国夫人自那次魏玦和年嘉险些出事之后,对杜泠静态度彻底转了弯。
毕竟那时,若非是这位侄儿媳妇,以她的六神无主,丑事只怕要被人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