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喊郎君起身后,此刻恢复淡定的当家妻子状,将饭食与物品再次叮嘱一遍,并且亲手给系上郎君的红色发带。
儒帽内里是她亲手缝制的棉絮,戴上后出门一点不觉的头冷。
辛承望走往主屋,边伸展胳膊,深呼吸几口,冰凉透彻,整个人清醒过来。
看大舅子和李卓都面容严肃,辛承望嘴角一弯赶紧收回,也做出正经模样。
他开口道,“大哥,子慎,等会其他考生也会如我们一样的心态,这样想想,是不是不那么紧张了。”
二人一听,稍稍松快些,可心态还是沉重。
顾审言压力觉的比旁人大的多,他这是第二次会试了,若再不中,家里,母亲那边,周边好友,老师等,想到就没法交代。
李卓也是坠坠着心,妻子岳家都是看中他的本事,这要考不中,肯定会很是失望,还有爹娘都会为他可惜。
三年一次的会试,哪里有人能轻松对待呢。
不过想到承望也是为他们二人好,自然装出轻松些的样子。
三人中有俩人没胃口,辛承望吃了三碗鸡蛋面条,另两人撑着吃了一碗。
门口处,辛承望给媳妇整整大髦,仔细带上帽子,催促快进去。
顾芦雪点点头,还是说完祝福、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才转身进去。
望着她的背影没了影,辛承望这才上马车。
车窗外面厚厚的挡风,可是还是传进来呼啸的风声,明明二月天的时候,热的中午棉袄,只穿个厚长衫,真怀念上个月的艳阳高照的好日头。
京城内的贡院规模比省内的阔,可容纳足足两万多考生。
十多个省的举子,一朝争夺上榜,可谓万马过独木桥。
提着灯笼,辛承望几人排着队,亲眼所见白胡子老者,壮年胡须男子,青年,三代一起考的。
听周边考生议论,那老者竟还是先先皇时期的。
这年岁熬死两位皇帝,辛承望内心感慨,真牛。
不过皇帝操劳、又重欲,在位时常全靠天意,倒是也不出奇。
只是明明子孙都比其有出息,这是明摆的事,也不知道将机会留给后代,无法理解,不予置评。
他在这瞅着队伍长度,后面李卓倒是小声议论起来,说那老头真自私,哪怕考上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能舟车劳顿去上任吗。
辛承望转头吭吭使眼色,李卓一看其他人偷摸瞅,都是看热闹的,闭上了嘴,他是憋不住自己的嘴,但也能闭上。
*
队伍越来越靠前,轮到辛承望时,检查的超乎其所想。
不说厚衣本身就没夹层都对着灯笼正反面照,就连绑腿都被当众撕开条长缝,把手探里面摸有没有纸条。
头发被打散抓紧绑上、穿上衣服的辛承望抱着自个东西,领了号房牌子,快步找到号房进去。
放下东西叉腰歇息下,越佩服媳妇的细心周到。
先拿出布来擦擦木板垫着坐下,拿出荷包的针线缝绑腿。
媳妇刺绣时他都在旁边看,虽不会绣花绣图案那程度,但缝制一起还是手熟的。
等巡逻的差役敲锣鼓时,已经缝好一只,结实的拽着也不漏,赶紧绑腿上。
刚进来还热乎,现在真觉得阴冷,再有窗户呜呜往里钻的声,更添气氛。
不过门口来回动静,倒是减轻孤独感。
巡逻查验完,辛承望的号房木牌也被检查后,号房就被锁上了。
流程跟秋闱一样,连考三场,每场三天。
试卷从小窗递过来,门口的衙役还眼神犀利的扫视小小号房内,看到正常,还颇有些不爽。
辛承望见窗口被合上,人就在那站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