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吃食放到桌上,来到床边叫她起身。
刚一靠近,他一眼就瞧见了她唇边沾着的糖渍和糕点屑。
陈君迁眯了眯眼睛,扭脸看看她那几件昨晚挂在椅背上、如今却散落到了床上的衣裙,无声地勾了勾唇,装作不知她已经醒了,轻声把她叫醒。
一连叫了三次,沈京墨才“睡眼惺忪”地醒过来,迷迷糊糊看了看天色,“呀”地叫了一声,一边飞快地把衣裳往身上套一边说他:“都怪大人昨晚胡来。去学堂都要迟了。”
陈君迁回到桌边摆饭,听她责备,“嗯嗯嗯”地点头应下,半点也没反驳。
沈京墨穿衣的手一顿,奇怪地看向他的背影。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此时应该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拉住她,软磨硬泡一通,让她放弃去学堂的想法。
今天怎么没反应呢?
她提高了些声量:“我急着去学堂,不和大人一起用饭啦。”
陈君迁还是“嗯嗯嗯”的。
沈京墨迷惑地皱皱眉头,试探着往门口走去:“我走了。”
陈君迁还是不说话。
走出几步,沈京墨停了下来,转回身看他:“大人不拦我?”
“昨天说过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今天绝不碰你一下。”
她眉尖一抖:原来是这么广义的“碰”,她还以为只是……
沈京墨抿了抿嘴:“那我真走了!”说完转身又往前走。
陈君迁一点也不急,甚至还在桌后坐了下来,拿起一块热乎乎的糖饼边吹边说:“去吧,出门之前记得把嘴上的屑沫擦掉,别让学生发现夫子偷吃。”
沈京墨一惊,忙抬手一擦嘴角,果然抹下来几粒白白的糖渣。
难怪她怎么说他都不急!
“你早看见了!”发现了竟然也不揭穿她,还看她演这么久!
沈京墨气笑了,跑到桌边打他。
胳膊刚举起,正咧着嘴笑的陈君迁一指她的手:“我能不能碰你?”
沈京墨瞪他一眼:“怎么,你想还手?”
“那我哪舍得。但是你碰我就等于我碰了你,你不允许我碰你,你就不能打我。”
“我管你那么多!”沈京墨不等他说完,巴掌就朝着他手臂拍去。
陈君迁却是灵活,躲到椅子另一头,与她绕着桌子追跑了两圈后,一把抓过柜箱上她的氅衣张开,转身朝向她。
沈京墨没收住脚步,一头撞进他怀里,被他用氅衣兜了个正着。
不等沈京墨躲,他用氅衣把她裹起来,抱到桌边放在椅子上。
沈京墨这时才艰难地从衣服底下抽出手来:“不是说好不碰我?”
“隔着那么厚的衣裳不算碰。”陈君迁说完他的歪理,把糖饼推给她,自己拿起一块,走到她对面坐下,也不知是怕挨着坐不小心碰到,还是怕她刚才没打着,待会儿伺机报复。
沈京墨昨晚在这张桌子边上让他弄得腰酸腿软,如今坐在这里用饭,脸又不由得红了。
昨天她跪过的那个软垫也湿了,他出去清洗时也把软垫带了出去一并洗干净。她现在坐在光秃秃凉冰冰的椅子上,怎么想怎么觉得脸热,忍不住在桌底踩了他一脚。
磨磨蹭蹭地用过了早饭,太阳早已高升。
两人总算出了门。
今日天清气朗,阳光晒在背上暖洋洋的。
沈京墨难得休息,再加上天气逐渐暖和,路边新草发芽,头顶湛蓝无云,她心情也好得很,走起路来也有劲头,两条胳膊甩啊甩的。
走在她旁边的陈君迁侧目看了看她,突然把手背到了身后。
沈京墨余光看见他的动作,笑问他怎么突然学上京的官老爷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