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谢遇欢。
这几日陈君迁在家养伤,他隔三差五便来家中找他一趟,一是探病,二是汇报县衙的工作。
沈京墨和谢遇欢一道将陈君迁扶回屋里,又给两人倒了水,识趣地出去了。
屋中只有陈谢二人,陈君迁也不与他寒暄,直问:“审得怎么样了?”
谢遇欢:“匪寨都快烧秃了皮,只剩三个活口,都审过了。其中一个说是寨子里的三当家,知道得多一些,说罗三自打三年前寨子被烧,就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去年开始,南边战事不息,不少人逃难至此,还没进永宁县,就被这帮土匪连蒙带骗拐上了山,男的做苦力,或者收编做土匪,再去抓新的壮丁,女人被瓜分,老人小孩就被关在草房里当人质。”
谢遇欢长叹一声,接着说:“原本罗三不打算这么早动手,但前些日子那场大雨把他们的庄稼地全给毁了,土匪们吃不上饭就要造反,罗三就把计划提前了。正好,萧景垣那个混账东西也对大人怀恨在心,两个人一拍即合,一个出钱一个出人出力,逼姓付的书生来接近夫人打听消息,趁大人不在,屠了村,抢了山洪后赈灾的钱粮和女人,还在山上设伏等大人去。”
说完,谢遇欢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乐了一下:“哦还有,那天晚上萧景垣也在雁鸣山上,没死,昨天刚醒,问什么招什么。这混账想对夫人不轨,结果让夫人一刀把下边给废了!大人,夫人可真是女中豪杰,人不可貌相啊!”
他边说边冲陈君迁竖了个大拇指。
陈君迁“啧”他一声:“说正事儿呢。”
“嗯嗯,说正事儿。大人记不记得大雨过后,有人传夫人的谣言?这事本来也查得差不多了,昨天晚上萧景垣直接招了,也是他授意的,造谣传谣那些人都已经抓起来了。不过大越律法没有相关的罪名,只要不是污蔑天家,要是审不出别的,就只能放了。”
谢遇欢一口气说完,陈君迁又等了等,见没了下文,拧眉追问:“雁鸣山这事的后续安抚呢?”
“已经上报了,毕竟死了好几个人,县衙也伤了几个兄弟,抚恤银必须得发。”
“被抓上山的十六个姑娘呢?”
“送回家了。”
“没了?”
谢遇欢不解:“还要做什么?”
陈君迁无奈地叹了口气:“十几个年纪轻轻的大姑娘被一群土匪掳上山一晚上,别人会怎么传?三年前怎么做的你忘了?”
谢遇欢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
“去请几个姑娘来,说我有事和她们商议。我记得出主意逃跑的是谢家丫头和云岫先生吧?就请她们来。”
谢遇欢立马去办。
沈京墨在院中晒着太阳发呆,只看见他急匆匆而去,又急匆匆而返,身后跟着谢玉娘和云岫先生。
谢玉娘一进院就瞧见了她,一脸愧疚地与她道歉,怪自己身手太差害她陷入危险之中,又庆幸她安然无恙,否则她定会愧疚一辈子。
云岫先生默默听着,等谢玉娘说完,冲沈京墨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等她们寒暄完毕,谢遇欢将两人带进了屋中。
沈京墨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也猜得到和雁鸣山之事有关,也想听上一听,院门就又被人敲响了。
她只好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脸局促的唐家娘子,臂弯挎着个小篮子。
沈京墨一愣,莫非他也要见她?
“你是来找大人的?请进……”
“不,我不找小陈大人,”唐家娘子扭捏地勾着手指,“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只见唐家娘子轻轻“嗯”了一声,低着头不看她,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