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的脸色并没有按照Helena预想的难看,反而平静了些许。她看着屏幕中景晁的妻子和儿子,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而后刚才的那份沉郁消散不见了。
这是什么情况?
Helena有些疑惑地歪歪头。
“你倒是给他们找了个好地方。”景晨语气含着笑,目光始终落在屏幕上的女人脸上,“我这位堂嫂,比我堂哥要清醒。”
她知道景家的风流涌动,也知道只有在这片看似美好的海边,才能寻找那一丝温暖与宁静。
她知道监视器这边的人是谁,可她并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反而十分坦然地接受了一切,好似笃定了景晨不会伤害她们。想到景晁知道自己被强制转业后的反应,再看看堂嫂的反应,景晨发出一声冷笑。
在家里人的眼中,她居然不如那样的人。
是血缘还是性别?这帮迂腐的人到底介意的是什么?
“所以,你这段时间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啊?”Helena仍旧想要知道这段时间景晨不开口说话的缘由,知道不开口说话的原因,自然也就知道了为什么现在说话的原因了,“妇人之仁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普通话!”
Helena的普通话已经十分的好了,好到景晨时常忽略了她是个从小在外面长大的人。
想明白的景晨神态已经放松了下来,她就像是脱力了一样,靠在Helena的身上,轻轻地回道:“不高兴的理由很简单,我的道德和理智在不断地挣扎,拉扯着我。首先,导火索就是景晁的孩子,这我知道的,把她们限制起来应该是我来做的。但因为我的逃避,这件事情让你做了,这让我很过意不去;其次,明明是我和景晁的事情,却牵扯进来无辜的嫂子和侄子,这让我很不舒服;最后,景家这些年对我其实还可以,如果没有景家,肯定没有现在的我,更不可能坐在你的身边,我却毫不留情,这让我在谴责自己。我陷入了情绪的内耗。”
“恩将仇报、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
懂了,这是迟来的道德感在作祟。也不算迟来,应该说是那股道德感冲破了她的控制,冒出来的同时又被利益压住,双方博弈中,景晨在沉默中消化着情绪。
“对你还可以是包括和我结婚,差点找个疯子撞死你吗?我做之前没有通知你,你可以当做自己毫不知情。”Helena细细地想着景晨的一大段话,予以反驳,“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你做我做没有分别。她作为景晁的妻子,天然是景晁的利益共同体,算什么无辜?”
海岛是Lucas名下的,绑匪是瑾韵的人,保镖是树女士雇佣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也是赖Helena,景晨可以道德感上线,但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没有必要。
景晨的笑容有些无力,这怎么可能和她没关系,如果没有她,Helena无论如何都不会掺和景家的事情的。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让Helena涉及进来,她不想让Helena看到自己家里面的这些破事,不想展露出半分的不好在她面前。
但她还是将她牵扯进来了。
不想看到景晨这样的神情,Helena搂住她的肩膀,让她再度靠在自己的身上,她的语气平静,像是宽慰又像是陈述一般,说道:“我好像理解你的纠结。一方面,你觉得自己放过她们母子是夫人之仁,不应该这样做,但我真的把她们绑了你又觉得自己将罪过推给了我。另外一方面,你还顾及着景家的恩情和觉得她们无辜,是吗?我愿意做,没人拦得住我,哪怕是你。而且,没有真正无辜的利益相关方的。景晨。”
景晨不置可否,片刻后,她开口:“妇人之仁,fu,四声。”
“或许这种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