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跃升至攻防兼备,更是大大扩展了它潜在的危险性。
这一切,沉溺于对战的孙启元没有机会细细思量,可他也预感到了不妙,双手翻动,连发数镖。而此时的赵明州也为了接盾,第一次放弃了之字形跑法,腾空跃起,伸手抓向旋转着飞来的盾牌。
一时之间,盾牌破空之声,飞镖呼啸之声,孙启元力喝之声,众人惊呼之声响成一片。下一瞬,人在半空的赵明州手臂钻进了长牌反面的把手,整个人如陀螺一般凌空一转!“嗙,嗙,嗙”数声自长牌正面传来,而全身早已隐在盾牌下的赵明州长出一口气。
现在,该我出手了!
明州双膝微曲,在身体落地的瞬间弹射而出,一人一盾若投石机投射出的石球,狠狠砸向已经看愣了的孙启元。
“砰”地一声巨响,赵明州和孙启元双双翻倒在地。长逾两米的长牌将孙启元严严实实地压在地上,分毫动弹不得。众人只看到长牌之下探出一只手臂,无力地来回挥动着。
一旁的五位寨主看得心焦,还是刚刚替赵明州说过话的陈况上前,拱手恳请:“赵将军,我六弟年纪小不懂事,对将军出手狠辣了些,还请将军高义,手下留情。”
赵明州没有片刻的犹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扶起了倾倒在地的长牌:“好说。”
只见孙启元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鼻血长流,眼中竟是有泪。想来是赵明州刚才那一撞实在是太狠,让他鼻酸难耐,只能默默泪流。
“六弟!”
其余五位寨主冲了上去,扶胳膊架腿的将浑身瘫软的孙启元搀了起来。孙启元形容狼狈,还不忘对着赵明州撂狠话:“赵明州!我早晚——”
晏七娘又是心疼又是懊恼,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孙启元的脑门:“可别在这儿丢人了,跟我回去!”
她冷冷地扭头瞪了一眼赵明州,轻声道:“便是赢了又如何,照旧赢不了人心。”
在韩猛的帮助下,二人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山寨的大门。
晏七娘的冷言冷语落在赵明州耳朵里,她也没客气,冲着二人的背影拱了拱手,转头就喊着明州军搬火铳。明州军齐声应和,颇有众人拾柴火焰高的热闹氛围。六位寨主,此刻只剩下张铁山,李虎臣与陈况三人,陈况折扇轻摇,表情还算体面,可李虎臣与张铁山皆是面色铁青,后槽牙紧咬。
李虎臣冷着脸看明州军喜气洋洋地搬走了三百杆火铳,也不多话,只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大哥,我去会会她,杀杀她的威风。”
张铁山浓眉紧蹙,点了点头。
战至此时,无论他们三人是成是败,这人都算是丢尽了。浰头山寨立寨数百年,盘根错节,代代相传,从未有过被人打至家门口的窘迫境况。而如今,赵明州以一女子之身,在数千寨众面前连克三位寨主,自身却分毫未损,到手的六百火铳又给人退回了一半,实在是丢人现眼,狼狈不堪。
再看那赵明州,倒依旧是精神奕奕,并无颓丧
疲惫之感,实乃奇人。张铁山成为大当家之时便立誓,无论皇权如何轮转,浰头山寨都不偏不倚,不投不靠,以山为傍,独善其身。也正因如此,哪怕山外南明小朝廷和满清斗得一脑袋包了,浰头山寨依旧安安稳稳地过着自给自足的小日子。
可事到如今,贪欲迷眼,因为这六百火铳和这蚩尤旗结下了梁子,只怕往后难以将息。张铁山长叹一口气,此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张铁山犹豫不决之时,李虎臣已是排众而出,一杆银枪凌空一指,枪头直向赵明州的方向:“赵将军,请吧!”
此时,赵明州已经连打了三场车轮战,虽然面上还是风轻云淡,实则后背已经微微见汗。她冲李虎臣友好地拱了拱手:“二当家稍待,我换个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