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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岸观火看好戏的孔四贞噗嗤一声笑了,压低声音对一旁的李攀说:“这小老头儿有意思,打不过就说他打不过的,本来这火铳也落不到他手里。这可好,还‘换将军一个承诺’,这不空手套白狼吗?”

李攀摆了摆手,也学着孔四贞的样子轻言细语道:“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是否答应是将军的事,咱们只要听命行事——”

她话音还未落,就看孔四贞抬起一根手指,轻飘飘地晃了晃:“打住,你是你,我是我,可别咱们咱们的,天天就知道听命行事,哪天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呢!”

李攀也不与她理论,只是好脾气地笑笑,又将目光投向人群中心的赵明州。

“陈寨主请讲。”

陈况见赵明州答应了,赶紧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张铁山,张铁山怀里抱着幺儿,面色肃重地冲他点了点头。

见此情景,陈况朗声道:“那陈某便恳请赵将军,无论北伐是胜是败,朝廷是进是退,浰头山寨都愿置身事外,保一方安宁。”

孔四贞又乐了,继续跟李攀咬耳朵:“瞧见了吧,就算你家赵将军车轮战胜了他们,妄想以武服人,人家也不愿意插手呢!”

“哎哟,你家赵将军,这下算是白费劲咯!”

不知为何,看到赵明州吃瘪她心里就痛快得紧,脸上的笑容也是掩不住。从赵明州提议车轮战开始,孔四贞就猜出了她的心思。所谓车轮战只是个由头,无非是想通过一场彻头彻尾的胜利把这六个山匪外加整个浰头山寨都拖上她的贼船,一起“出海”北伐去。就像她曾经评价赵明州的那般——她惯会邀买人心的。

可谁能想到呢,人家这帮山匪不接招,无论你如何以武服人,人家都只想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生日子。毕竟,有几个人跟你赵明州似的,打了鸡血般要去北伐呢?那些天下大义,骗骗读书人和老百姓还行,山匪可不会信的。

孔四贞兀自心里嘟嘟囔囔,早就忘了自己也是赵明州贼船上的一员了。

看透赵明州心思不仅仅是孔四贞一人,桐君和齐白岳也已经撩了脸子,明州却爽快一笑,毫不犹豫道:“成交。”

陈况与张铁山不由得大喜过望,连仍旧在缅怀自己断枪的李虎臣也露出了些许笑意。张铁山一手扛着自家幺儿,一手热情地揽过赵明州:“来来来,赵将军,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今日就在寨子里歇下吧!”

他根本都不等赵明州答话,铜锣般地嗓子就冲寨子里吼了起来:“寨里的孩儿们都听好了,今儿皇上和赵将军大驾光临,这是天大的喜事!好酒好菜都给我备上,谁敢偷懒,老子打断他的狗腿!”

他喊得凶神恶煞,转头再看向赵明州却是满脸笑容,那灿烂的笑容绽放在他黝黑的脸膛上格外违和:“赵将军,请!”

这浰头山寨的人也是有趣,方才还跟斗鸡似的,恨不得取对方性命,现在却热情洋溢,载歌载舞地把众人往山寨里迎。若不是明州提前做过功课,知道这浰头山寨并无歹意,只怕此刻早已起了疑心。

也不光是赵明州,齐白岳、桐君、罗明受、李攀、孔四贞都被人群簇拥着往寨子里引,连还等在马车里的朱由榔也被一堆人三跪九叩地请了下来,奉在山寨的主位上。张铁山还唯恐朱由榔坐得不舒服,在龙椅上铺上了自己压箱底儿的白虎皮。

朱由榔哪见过这阵势,上一次见到这种闹闹哄哄的场面,还是被俘虏在大西军的时候,他实在招架不住,换了般般出来。

般般乐得一蹦三尺高,央使着小德子把桌上的菜都给她夹了一遍。山里的菌子,天上的野鸡,水里的青鱼,地里的蝉蛹,般般吃得两眼放光,尤其是爱极了酒酿圆子,咕嘟咕嘟连喝了三碗。

看得张铁山心里泛酸,跟李虎臣絮絮叨叨:“这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