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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小岛逐渐展露出更多的细节,而码头上停泊的船舰也映入眼帘。

“阿姊,明州阿姊,鼓浪屿到了!”小女兵们的欢呼声由远及近而来,赵明州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拉开了自己与齐白岳的距离,齐白岳也乖顺地松开了握着明州手腕的手。

“你答应我的,不要忘了。”在被女孩子们簇拥起来之前,赵明州低声嘱咐道。

此时,郑成功早已率领麾下精兵强将等候在岸边。人群之中,一头红卷毛在一干身着华贵端丽朝服,垂手肃立的大臣中格外显眼。

眼见赵明州带着五百亲兵越走越近,荷兰医生布鲁斯反倒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从人群的缝隙里偷瞄着行在最前方的女子。

“郑将军,久仰大名!”赵明州当先拱手,格外郑重地向着郑成功行了一礼。

此时的郑成功虽是有了一定的威望,但若论兵力之盛,不如郑彩郑联;论资格之老,不如郑鸿逵;论战绩之优,更是和未尝一败的赵明州有一定的差距。所以,当众人见到见到名满天下的赵明州竟然对郑成功这般有礼,心中都是一惊,郑成功麾下众臣更是自觉面上有光,腰杆都直上了几分。

郑成功却是不卑不亢,只是淡淡笑了笑,拱手还礼:“昔日黄道周曾言,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一识赵明州,郑某有幸,得识将军。”

二人相视而笑,一个英姿飒爽,一个萧萧谡谡,一个南明的擎天之将,一个是东南沿海的海中之蛟,身份不同,气场却相似,一时之间让众人移不开视线。

寒暄之间,郑成功也没忘了布鲁斯对他的嘱咐。

“布鲁斯医生”,郑成功侧步让出一块距离,“你与赵将军有一面之缘,还不上来见礼?”

布鲁斯几乎是一步跃了出来,他身量比众人都要高些,又生得瘦削,这一步迈得太大,脚下步幅不稳,倒像是一个簪着红毛的弹簧。

赵明州被他逗乐了,伸出右手,笑道:“你好啊,布鲁斯医生,我的笔友。”

布鲁斯的脸色登时转成了与发色相同的红:“圣……”刚蹦出一个字,布鲁斯的胸口就被郑成功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他赶紧改口:“赵将军,在您的建议下,我认真研究了蚊虫与疟疾的相关性,有了极大的进展,我要代表全世界所有疟疾患者感谢赵将军对医学的贡献。”

他的腔调古怪,赵明州身后的小女兵们都强忍笑意,垂下头去。赵明州却是不以为意,握住布鲁斯伸过来的手,上下摇晃了数下。

“那我就代表我自己,感谢布鲁斯医生的救命之恩。”

布鲁斯的嘴都快要咧到太阳穴上了,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能给赵将军治病,是我来到中国最大的荣幸。”

最初的羞涩已经褪去,来自荷兰人的爽朗与殷勤占据了上风,布鲁斯一甩额前卷曲的刘海,正欲畅所欲言,却突然受到惊吓一般“啊”了一声。握着赵明州的手也立刻松了开来。顺着他湛蓝色的目光望过去,是齐白岳冷笑着的脸。

齐白岳学着赵明州的样子,冷冰冰地握住了布鲁斯的手,用力一捏:“好久不见。”

所有的旖旎心绪都被这少年的冷笑埋葬,布鲁斯重新回忆起了曾经被这位少年喊打喊杀而连夜逃窜的恐惧,他倏地缩回了手,齐白岳倒是没有太过为难他,亦轻飘飘地松开了对布鲁斯的束缚。布鲁斯委屈地望了一眼郑成功,抱着自己微微泛红的手,钻到了队伍后面。

在众人看来,齐白岳无非是个半大小子,没有人在意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插曲。郑成功大度地笑了笑,向赵明州一众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营帐之中,佳肴已备,权为诸君接风洗尘。诸位,请!赵将军,请!”

赵明州微笑颔首,走向这位自幼时起便熟知的将领。

也许,这条历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