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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轻人,口若悬河地说着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国家经济措施,逐渐丧失了自己表情管理的能力。

“你的意思就是……让百姓与国家争利?国家的税收也要与百姓分红?”

赵明州笑了:“阁部,百姓就是国家,国家就是百姓。这不是让百姓与国家争利,而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再说,我们打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吗?”

瞿式肆怔住了,他沉吟良久,脸上浮出敬佩之色:“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赵将军高义。可惜,赵将军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些……”

瞿式肆认真分析道:“天下乱局已久,多少百姓家中已是粒米未存,多少商人的宅院已是蒿草遍地,虽然肇庆城相对而言安定很多,可百姓家里又能有多少余款呢?即便有,又能有多少百姓愿意倾尽家财,去赌一场胜负未定的赌局呢?”

瞿式肆与赵明州谈得投机,不知不觉已经远离了阅兵长上喧闹的人群,走到了一处土丘之上。二人登高望远,赵明州一挥手臂,指向难以企及的远方。

“瞿阁部,我从来没有说过北伐债券针对是肇庆城的百姓,它针对的是全天下想要站起来的人。一只蚂蚁的力量或许微弱,渺小,不值一提,可一千只蚂蚁,一万只蚂蚁聚在一起,就可以蛀空一座大堤。”

“鞑子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仗着威势,屠城杀俘,强令剃发,将天下的百姓都拖入了深重的苦难之中。而我大明虽处在危难之际,但民心未散,忠义之士遍布天下。这北伐债券,便是要借天下之力,共赴国难。”

“借天下之力,共赴国难……”瞿式肆轻声地重复着赵明州的话语,不知何时起,他的眸中也闪耀着如同赵明州一样,明亮的华彩。

“而您问我有多少百姓愿意倾尽家财,去赌一场胜负未定的赌局?我的回答是,千千万万。只要明州军一日不倒,百姓的希望便一日不灭。瞿大人,抛开身份地位,抛开文武之别,您愿意和明州军一道,做上这条前途未卜的大船吗?”

瞿式肆脸色一凝,继而明亮而深刻的笑纹便顺着嘴角攀了上来,让他的整张脸都生动起来,瞿式肆仰天大笑。他笑得那么畅快,笑得那么无所顾忌,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泪。待笑完,他深深地看了赵明州一眼,拱手而拜,姿势端正无比。

“瞿某早已在船上了,赵将军。”

***

半月后,肇庆城的百姓广场。

庆云书院的山长苏观生推开了书院的大门,差点儿被百姓广场上的盛景吓得一个趔趄。仅是凌晨时分,太阳尚缩在云层里酣睡,百姓广场就已经排起了长龙,其中不乏挑着担子,牵着驴子的外来商户,都自觉地加入了这一条蜿蜒的队伍。

庆云书院在一处山丘之上,可以俯瞰整座肇庆城,而这百姓广场就在书院的下方。苏观生生怕是自己老眼昏花,使劲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定睛再看。

没错,的确是有这么多人!人群里有几张熟面孔,他一眼就认出了今年新入学的书院新生绾绾。她将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头上还簪着一朵绒花,在凄迷昏暗的天色中让人眼前一亮。她穿着明州军的军服,身上背的却是书院制式的书包,看上去颇有点儿不伦不类。

可这种打扮却让她成为了队伍中最有说服力的角色,她的周围聚集了许多人,在低声向她打听着什么。而绾绾则来者不拒,一一仔细地讲解过去,围观的人们皆是连连点头。

“圣上和赵将军爱民如子,这利息咱不要也罢。”

“就是,俺千里迢迢过来就是来跟着赵将军北伐的,将军能收俺就不错了,哪还能拿将军的好处,世上没有这般道理!”

“要是没有赵将军,咱们一家老小在广州城就死了,哪还有现在的好日子。别说是借了,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