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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落马下,使得鲁密铳名声大噪,诸将尽皆追捧,是以万历皇帝喻示将此火器广备三军。

李成栋没有想到,在肇庆城还能看到鲁密铳的身影,心中暗道:这主将当真有点东西。

鲁密铳射程远,火力猛,唯一的缺憾是击发准备漫长,两军对峙时,极为考量持枪人的心态。试问,有几人能在敌军冲将过来的同时,从容装弹呢?可面前的这道厚重的城墙,彻底解决了这一问题。

躲在城墙后的射手,没有了性命之虞,自然可以易而险之,乱而安之,反客为主,以逸待劳,将所有的心神放在瞄准击发之上。所以,刚才那番众枪齐鸣,大大超出了鲁密铳在实战中的击杀水准。

先锋兵尽在射程之内,只怕守城的将领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不出李成栋所料,城墙后传来了布料盔甲窸窸窣窣地摩擦声,继而又是一阵整齐的鸣枪声,硕果仅存的先锋兵又齐齐倒下了一批。

李成栋微微抬眸,在漫天的血光之中,看向那城楼之上伫立的男子,而那蓄着漂亮髭须的男子也垂头看向他。

“李成栋!伤亡如此之巨,还要打吗!”

一抹冷笑漫上李成栋的嘴角,他拔出长刀,怒喝道:“虚张声势罢了!传令下去,全军冲锋,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肇庆城!”

鼓声雷动,号角齐鸣,铁黑色的潮水在有节奏的鼓点中再次涌动起来,李成栋部发出震天的怒吼,再次不顾一切地向着城门冲去。

李成栋看着那些前赴后继的士兵们,无数人的生死在他的眼中如同蝴蝶扇动翅膀,是再轻不过的事情。然而,在这场血与火的试探中,他再次坚定了信心:肇庆城中兵力稀少,怕是不足万人,只要不停歇地进攻,他们定然分身乏术。若是能够分其兵力,让肇庆城本就匮乏的人手愈加分散,那么……

想及此,李成栋对身侧的副将低声道:“调整阵型,佯攻西门,把优势兵力集中在正门,待我号令!”

“遵命!”

***

雨如潮,天如裂,整片天地皆挣扎在滂沱的雨幕之中,如同海天倒转,倾泻如瀑。一道凌厉的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奔驰在苍莽荒原中的队伍。

一队骑兵皆一人两马,轻装简行,护持着队伍中间的数辆马车。队伍的最前方,一人身姿如蛟,低低地伏在马背之上,挂满雨珠的斗笠下,隐着一双若乌金沉潭的眼睛。雪白的发丝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苍白的面颊上,在浓黑的天地之间格外显眼。

他们的身后,是大军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天际滚过的雷声一道,声声夺魄追命。

“纪道长!”一辆马车之中传来颤声地呼唤。

纪春山立时放慢马速,靠近那辆马车。马车之中端坐着的,是前些日子刚刚退位归藩的唐王朱聿鐭,此时的他比初离广州城时瘦了不少,可见这一路并不好过。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此刻,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道长纪春山了。

纪春山看着那张与朱由榔眉眼相似的面容,缓缓绽开一个浅淡的笑容。

“殿下,接下来的路,您恐怕要自己走了。”

第65章 鏖战肇庆(二)罗明受这小子有点儿东……

李成栋部的攻击已经持续了整整一日,除了夜里鸣金收兵,略作休整之外,天刚蒙蒙亮,铁黑色的潮涌又不管不顾地向着城墙涌来。

“伤亡如何?”罗明受熬得眼睛通红,死死盯着城下的战况。

副将肃然道:“阵亡勇士二百人,负伤壮士一百八十有二。”

罗明受用力捻了捻自己上翘的胡子,面色凝重。城下,大军分成两队,猛力进攻着两处城门,如同一粗一细两条巨蟒,昂首挺立,狠狠撞向紧闭的城门。

壕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