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入史册。”
叶南晞思索着开了口:“所以他选择挺身而出?”
怀贞点了点头:“师父直接命锦衣卫入狱提人,将那三名官员押至法场问斩。此举固然不合规矩,文官们正好借此大做文章,指控师父擅权专政、徇私枉法,甚至还有人说他想借此打压清流,以便将阉党的人安插进河道。”
叶南晞心绪翻涌,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位高权重既是荣耀,又是枷锁。身在其位,无论好坏,都得一肩担下。叶南晞懂这个道理,她知道冯钰难,可却不知道他竟这般难。
怪不得昨夜自己问出那句话时,他会那般激动。细想起来,怀贞的一番讲述对自己而言算是个好消息,至少让她知道冯钰的初心未变,还是她所认识的阿钰。至于史书上的记载,多半是有心之人刻意歪曲,让他背负了本不该承受的骂名。
这便好,只要问题的症结不在“根”上,其他的就都好解决。
悬着的心安定下来,她暗暗思索,盘算着该如何与冯钰说开这件事,如何向他作出必要的提醒。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冯钰正在宫中。
今日一早,宫里有人来传他,说是陛下急召。他不敢耽搁,换了衣裳立刻入了宫。
战战兢兢的走进乾元殿,他见萧绰面色不善,猜想对方多半是要向自己兴师问罪。于是未等对方开口,他先一步跪在地上,做出了谦恭的姿态,只等着听训。
萧绰扶着桌案站起身,缓步走到冯钰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面前的冯钰,他幽沉的目光里带了力度,然而凝视片刻后,那抹幽沉的忽然散去,转而又变得柔和起来。
伸手将冯钰从地上扶起来,他面对冯钰开口道:“这几日弹劾你的折子堆得朕的案头快要压不住了。旁的事倒也罢了,有件事朕倒是想亲口问问你。”他顿了顿,语气不见锋芒,却隐约透着一股深意:“有人说,但凡入京述职的官员,进宫前须先向京中的内官纳贡。冬日送炭敬,夏日奉冰敬。有些地方官员在此事上的花销,一年可达数百万之巨。此事你可知情?”
冯钰垂头看着袍摆下露出的鞋尖:“臣……知道此事。”
萧绰一拧眉毛:“你知道?”
冯钰双手拢在袖中,姿态恭敬:“臣知道,但臣不知道其数额如此巨大,是臣疏忽管束。”
萧绰面露不悦:“管束?朕要的可不仅是你管束。”
冯钰沉吟片刻,还是心里所想说了出来:“可是臣只能管束,不能根除。”
“为何不能根除?”
“水至清则无鱼。若臣抓得过严,底下人必然心生怨意。怨意一生,事必难成。”
萧绰没想到冯钰把话说的这般直白,将私心摆在台面上,丝毫不知避忌。刚想开口训斥,心思却是幽幽一转,发现他说的其实不无道理。
人性便是如此,善与恶共生。对于恶,若是盲目遏制,反而会生出更大的隐患。正如治水,堵不如疏。若欲治乱,不一定要全然根除,而应该以驾驭之道为上策。
然而这些话彼此心照不宣便罢了,怎能宣之于口。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冯钰一眼,一声重重的“哼”从鼻腔里滑出来:“你倒是坦率。”
冯钰依旧低着头:“臣对陛下一向如此,从不藏私。”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手底下的人造的孽,来日都会算在你这位‘老祖宗’的头上。”
“臣身在其位,替属下承担罪责,理所应当。”
此言一出,萧绰彻底没了脾气。无可奈何
地摇了摇头,他末了拍了一下冯钰的肩膀,同时柔软了语调:“伴伴,朕明白你的用意,也知晓你的难处,只是你如今在朝中风头过盛。树大招风,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