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早已没了证据,我到平水县尙不到三年这官司,只怕难呐!”
宁毓承也不多言,只道:“史县令只管照着律令判断便是。”
史方今见宁毓承话说得滴水不漏,只得寒暄几句就离开了。到了晚间,村头的香樟树下点了松蜡火把,史方今与县丞捕头差役都来了,照着衙门公堂一样摆出审案的阵仗。
村民们放下手上的活计,将四下围得水泄不通。王大寿与黄赖皮各据左右两侧,宁毓承则与村民们在一起,坐在木凳上旁观。
坐在案桌后的史方今,拿着一块木头当做惊堂木敲下,威武地道:“肃静!”
喧嚣的现场渐渐安静下来,史方今威严无比道:“本官听闻村中有人告状,念着正是采白蜡花的时节,免得耽误了活计,特意前来村中,趁着夜晚得闲时审案。究竟谁要告状,且站出来说话。”
黄赖皮与王大寿都走了上前,两人禁不住看
向对方,目露嫌弃憎恨。
黄赖皮反应快,抢先道:“在下状告王家坳的里正王大寿,仗势欺人,谋财害命。”
王大寿紧跟着喊道:“在下状告黄赖皮偷我家的白蜡花,被我当场抓住之后,还恶人先告状,意欲污蔑敲诈。”
史方今皱起眉,道:“你们究竟谁状告谁,且先掰扯清楚再说。”
宁毓承眉毛扬起,要是掰扯下去,不知会掰扯到何年何月。他当即站起来,道:“史县令,他们互相状告,就当做两个案子,分别审理便是。”
王大寿脸色微变,黄赖皮愣了下,急着拿出了状纸呈上,道:“王里正告在下,在下也告王里正,互相不吃亏。”
史方今愣了下,拿过黄赖皮递上来皱巴巴的状纸,打开看到上面歪歪斜斜的大字,跟着头大如斗。他不时看向宁毓承的方向,紧张不已,不肯错过宁毓承任何一个表情。
宁毓承从头到尾只一言不发看着,与村民们并无两样,史方今略微放下了心。
“黄达高,诉状错漏百出,拿回去重写!”
史方今扔回诉状,王大寿暗自冷笑一声,接过王福根手中的诉状奉到史方今面前,恭敬道:“史县令,这是在下的诉状。”
黄赖皮诉状被打回来,他也不着急,拿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暗自腹诽史方今没眼光,不懂得欣赏他的大作。
史方今几眼扫完王大寿的状纸,唔了一声,道:“既然王大寿的诉状清楚明白,就先审理王大寿状告黄达高偷窃白蜡花的之案。黄达高,王大寿状告你伙同妻子田氏,在夜里偷砍王家白蜡树,此事你可有话说?”
黄赖皮赶忙道:“史县令,在下有话说,有很多话要说。在下冤枉,在下与娘子砍的白蜡树枝,乃是在下堂伯父家所栽种,村中人可以给在下作证,王家的白蜡树,田地,家财,皆是从村中占取而来。在下状告王大寿,便是因为王大寿作恶多端,在下要替堂伯父一家讨个公道,替乡亲们伸冤!”
史方今拧眉,明显要将两案分开审理,道:“你且先别提其他,只管回答,你与妻子田氏,偷盗王大寿家白蜡花,此事可为真?”
黄赖皮怔住了,一时急了,道:“王家的白蜡树,田产,皆是从村民手中夺去。堂伯父一家去世之后,后继无人,在下是堂伯父最亲近的后人,当继承堂伯父的家财。在下与娘子砍的白蜡树枝,本为在下的家财,何来偷盗之说?”
王大寿冷笑道:“黄赖皮,你口口声声称我抢占你的家财,你可有证据?”
黄赖皮道:“村中的人皆可替我作证,村东头紧挨着我家的白蜡树,当年可是归我堂伯父家所有。”
杨六指当即站了出来,替黄赖皮作证:“我能为黄赖皮作证,王里正家的白蜡树,当年是黄赖皮堂伯父家所有。”
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