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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一股。点亮之后,何种更为明亮,何种燃烧最久。”

四支从王家坳村带回来的蜡烛,三股芯的最为明亮,燃烧之后的确会散开,无需守着剪去烛芯,亦不会偶尔熄灭。

不过,灯芯草与棉芯燃烧长久相差无几,灯芯与棉芯的价钱却相差了数十倍不止。

三股灯芯草芯的最为划算,至于棉芯的蜡烛会贵许多,富人肯定不缺这几个大钱,照样会买。

大齐的棉花种植少,产量低。而棉的用处太多,实用性甚至远胜于丝绸,完全没必要用在烛芯上。宁毓承打算以后的白蜡,全部用灯草芯等替代棉芯。

宁毓闵抿着温水,静静听着宁毓承与以前一样,温言细语说着话,喉咙莫名被堵住了,哽咽着道:“小七,你可恨我?”

烛光下,宁毓闵脸颊上的伤疤明显,边缘处带着些许的血渍,看上去似乎被抠过。他眼眸中浮起泪花,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却掩饰不住的难过与仓皇。

宁礼坤要是去世,宁毓闵恐怕一辈子都会背负起气死祖父的包袱。因为宁礼坤去世,儿孙们皆要归乡丁忧。

能主政一方,绝大多数官员,碌碌一生也不可

能做到。进入朝廷中枢,尤其是掌一部尚书之职,足以令大齐上下的官员望尘莫及。

宁悟明刚做到尚书,便要回江州府丁忧,尚书之位不可能空着,会另有人选。待丁忧完之后,要等候中枢传召,重新派官。等候重新派官便是侯缺,三年之后,谁也不知到时情形如何。

以宁毓闵的年纪,他已经算得上稳重。只是终究太年轻,比不得宁毓承真正的成年人心性。

宁毓承神色平静,坦然望着宁毓闵,道:“我不恨你,二哥,你呢,你可恨自己?”

“要是祖父有个三长两短,二伯父因着我断了前程,我就是天大的罪人,永无法宽宥自己。”

宁毓闵颤抖着,抬手捂住脸,身上大氅滑落,露出消瘦的双肩。他压抑着哭声,只浑身颤抖着,无助而痛苦。

宁毓承也不劝,背靠着椅背,看着伤心的宁毓闵哭。

以宁毓闵的年纪,脸上的伤,按理说应当已经结痂。如果还在继续流血,看伤口的情形,应当是他自己不想愈合。

不止一次,宁毓闵都流露出不想科举出仕的念头。脸上有疤痕,且是宁悟晖亲手造成,无需找借口推脱科举,还让宁悟晖无话可说。

宁毓闵可以有许多种方式拒绝科举出仕为官。比如宁悟昭便辞官留在江州府,宁礼坤最终也没拿他如何。

少年敏感而冲动,未曾沾染世俗的纯粹,坚定而决绝。宁毓承很是佩服。换做自己,他肯定会万般衡量,可能做得让人无可指责,世故,圆滑。

宁毓承自嘲牵了牵嘴角,真是不经意间,他已经苍老得像是千年的老妖。

宁毓闵哭得鼻子被堵住,透不过气来,方渐渐停下。他取出帕子,背过身去擤鼻。

小炉上煮着水,宁毓承提起铜壶走去门边,将水倒进铜盆中,加了些凉水进去,试了试水温,打湿干净的帕子,拧了过来递给宁毓闵。

宁毓闵眼睛红肿着,不大自在接过帕子,沙哑着嗓子道了谢,“倒要你来伺候我。”

宁毓承仔细打量着宁毓闵脸上的伤,道:“二哥,你仔细些,别弄到了伤口。伤口莫要沾水,否则会好不了。”

“好不了,且随他去,我不在乎那劳什子科举。”宁毓闵勉强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

“二哥,我以为,不该是这样。”宁毓承认真地道。

宁毓闵一愣,拿着帕子想要往脸上覆的手停在半空,茫然看着宁毓承。

“二哥,我只说我的看法,二哥姑且听一听。”

宁毓承在宁毓闵面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