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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大哥已经成了县令,大嫂如何配得上他,说不定,大哥会带新人回来呢。”

张氏从最初的高兴,到惶恐不安,夜里难以安睡,身子每况愈下,反倒还不如陈全进没得官职前。

“我不想跟着阿爹去任上,二郎还小,我看顾不好他,他最好能跟着阿爹走。我留在江州府,又不放心二郎,也不甘心。”

陈淳祐的神色渐渐激动,胸脯上下起伏着,眼睛似此时的夕阳般赤红,目眦欲裂。

“凭什么,凭什么呢!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陈淳祐嘶哑着喊,消瘦的脸庞涨得通红发紫,青筋鼓起,好似一下要炸裂开。

宁毓承对着他的泣血不平,既觉着沉甸甸,又荒谬无比。

陈淳祐是心疼张氏,他实际上,已经成了官家弟子。陈全进借了上万贯钱做官,边陲陕州府睢县贫瘠,要是陈淳祐去了睢县,不知他可还能记得今朝的呐喊。

“明明堂准备办算学工学。”宁毓承突然说道。

陈淳祐逐渐平静下来,他不解望着宁毓承,“算学工学?”

宁毓承大致说了下,“尚在筹措中,现在还没正式公布。你可想过留在江州府,去学算学工学,二郎也可以去试试。”

陈淳祐认真思索起来,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我要考科举,二郎也要与我一样,读书考科举。我要为儿孙们考虑,再也不要他们尝试妻离子散的难过。”

既然如此,宁毓承未再劝说。陈淳祐没错,劝他另辟蹊径去改善境况,身为官绅子弟的他,着实有些何不食肉糜了。

“时辰不早,我要回去了。你多保重。”宁毓承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

陈淳祐跟着起身,他的神色舒展了些,有些不好意思

道:“七郎,让你破费,还让你亲自送来,实在是感激不尽。”

他试戴着牛皮扳指,拇指上的伤早已愈合,只伤疤还狰狞着,伤感地道:“以后不知可还用得上。”

“肯定能用得上,等尺寸不合适,你再买更好的。”宁毓承骑上老驴,朝他挥手道别。

陈淳祐想着以后的日子,心头好受了许多,也朝宁毓承挥手,望着他晃悠悠,骑着老驴远去。

现在虽然买不起驴,如宁毓承所言那样,以后他不但有驴,壮骡,还会有马。

宁毓华一行,回到了江州府。新科士子衣锦还乡,江州府热闹非凡,宁府宴席不断。

陈全进带着一对中年夫妻,两个青年壮汉回到了江州府。他前去张氏的墓前哭了一场,前来宁府拜访,吃过一次酒,便带着陈淳祐兄弟,以及陈全斗一家,前往睢县赴任了。

热闹之后,宁毓华即将回京城当差。这天晚上,宁立坤将宁悟昭,宁毓华,宁毓闵,宁毓承一并叫到了知知堂书房。

宁礼坤打量着儿孙们,道:“大郎,前些时日府中,你祖母闹出来的事,你当听说了吧?”

宁毓华沉稳端庄,他沉吟了下,道:“祖父,我听过几句闲话,事关长辈,未曾多打听。”

宁礼坤斜了眼宁毓闵,将买马之事,仔仔细细再说了一遍。

“人说上了年岁,反倒越活越小。你祖母在娘家时性子就要强,到老了,也爱置闲气。父母在,不有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你祖母无论给谁买马,都是公中之财。你们到底都长大了,成亲生子,算是有各自的小家,自该各自当家理事。我打算将公中的钱财分一分,分产不分家,你们觉着如何?”

宁毓闵诧异不已,下意识看向坐在身边的宁毓承。宁毓承眼观鼻鼻观心坐着,一言不发。宁毓华亦不做声,等着宁悟昭发话。

宁悟昭性情柔和,喜净,最喜欢垂钓,经常坐在河边垂钓,便是一整天。钓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