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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杯参茶,淡淡道:“二叔这几年跳得厉害,几次冒犯父亲,皇祖父只当看不见。咱们都指着皇祖父的心意过日子,皇祖父不待见我们父子,那些四公六侯也不瞎。”

皇后赶紧道:“孙儿别说丧气话,你皇祖父的性子向来如此,并不是不喜欢咱们。”

大皇子垂眸不语,一个这些年来他始终都不想承认的事实渐渐浮出水面,他坏了身子后,父皇越来越不看好他。

纵使他是长子,他的儿子是皇长孙。

大皇子扭头问道:“薛广那边可有消息?”

皇长孙点点头:“安徽那边的事情不算难办,就是路上不安生,他几次碰到劫杀,若不是他身手尚可,只怕早就没命了。”

大皇子嗓子难受,微微抬起头,伸手按了按脖子,长出一口气,道:“咱们的人手都在明面上,都在京城,不好动,儿啊,咱们要培养些在地方上的人手了。”

“儿子知道。”

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不仅要培养地方上的人手,还要死死盯着二皇子。

大皇子怀疑老二跟陈方进那个老东西暗中有来往。

皇后眼神一凝:“跟陈方进?”

“哼,薛广若是死了,难道皇祖父会用陈方进荐的人去推行国策?杀了薛广陈方进得不了好,那就只能是二叔了。”

陈家人精明得很,没得好处的事情肯定不干,他这般出力,肯定是二叔给了他什么好处。

大皇子父子怀疑陈方进,他们没有人手,怀疑只能是怀疑。

皇帝则不同,他眼里不揉沙子,薛广头回遭遇劫杀送信回京时,他就撒出暗卫去查。

腊月三十晚上,一队暗卫回京,调查结果摆在御案上,皇帝却不信。

“你们是说,全族死绝的四大家族王家后人想杀了薛广?”

暗卫头子低头道:“我等一路暗中跟随重伤逃跑的杀手到了浙江青丘山中,山中有个庄子,里头养着三百多杀手,各种证据都显示那些都是王家当年留下的人手。”

皇帝轻哼:“这么容易就叫你们查到了?”

暗卫头子也觉得有点可疑,但目前查出来的证据显示就是如此。

皇帝皱眉,瞟了眼折子:“多派一队人暗中跟着薛广,朕要知道,你们掏了青丘山老巢后,还有没有其他人想要薛广的命。”

暗卫头子跪等了许久,见皇上没再说话,他一个转身消失在太和殿。

“高九啊。”

高九快走两步上前:“主子,奴婢在呢。”

皇帝望着太和殿外深沉的夜色出神:“你说陈方进到底是大奸似忠,还是朕错怪他了?”

高九笑着道:“奴婢以前问贺大人一句话,问他一道算术题怎么算几次答案都不对,您猜贺大人说什么?”

皇帝傲气轻哼:“朕问你话,你倒是反过来问朕了?你还不快说。”

“哎,奴婢这就说,当时贺大人说啊,理是越变越明的,这算术也是同样的道理,若是几次算出来的答案都不对,那就多算几回,多验证几回,正确答案就摆在那儿,再不可能错的。”

皇帝嗯了声:“这就是算术的好处,总有个结果。”

这也是贺文嘉的好处,不像朝堂上那些老滑头,一句话叫他们说出花来,却不肯明说是什么意思。

“高九,你给朕记下,等开印了,叫贺文嘉给朕讲讲他编的《数术全书》。”

高九笑道:“皇上的话奴婢记下了,听您的意思,开年要升贺大人做翰林院侍讲?”

皇帝嘴角露出个笑来:“他也算剑走偏锋,翰林院里没哪个比他明白数术,叫他撞上了。”

太和殿墙角的水钟突然响了三声,高九带着殿内伺候的奴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