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诬陷人,“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愿意,嫌我从前是魔修、如今又没权没势。”
“长大了眼光也高了,”谢凌温热的气息扑在殷回之的耳廓上,带起暧昧的颤栗,“该在你十六岁那年就……”
“殷回之——”殷回之重重推开他,带着浓烈的情绪问,“你修为也被废了,是吗?”
谢凌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听见过别人连名带姓地这样称呼他了,一时恍然,动作都顿了顿。
“修为被废,被关进观澜宗的罪人狱,送饭的弟子往你的饭里吐口水,路过的声音都在质问你怎么还不去死。”殷回之的声音愈来愈不稳。
“没那么夸张,”谢凌打断他,无奈道,“你能不能少看点话本子。”
“残害同门,理当废去修为终身囚禁赎罪,但你是宁死不折的性格,季回雪知道这点,所以骗你说会替你查清楚,说不准还以他‘首席大弟子’的特权替你求情,让你得以脱离囚困。”殷回之的口腔泛起血腥味。
顿了顿,他望着谢凌哑声问:“后来的许多年里,他都一边陷害你,将你的血肉和价值都榨干,一边以为你好的名义做下种种腌臜事,让你处境越发难堪、越发被千夫所指。”
“他揭穿你的身世,你成了身负肮脏血脉的谢殷之子,成了众人口中‘屡教不改偷习魔道的天生坏种’,被仙门百家挑断手脚筋架上绞架,最后被季回雪以清理门户之名扔下尸窟。”
殷回之的指尖、唇瓣,全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看着谢凌:“殷回之,一个没有修为、丹田尽毁的残废,是怎么在暗无天日的尸窟活下去的?”
“这是怎么出来的剧情?我自己都不知道,”谢凌抬手,给他擦了一下脸,“卿卿,当初那个心魔镜给你留下这么深的阴影啊?”
他亲了一下殷回之湿漉漉的鼻尖,一本正经道:“那镜子还在吗,在的话我去砸了它。”
殷回之冰凉的手指被拢进一个温暖的掌心。
谢凌捏捏他的手指,又低头看着他的睫毛,等人慢慢平静下来了,才笑眯眯地摸了一把他的腰:“阿殷,我昨晚就想说了,你小小的一只,好讨人喜欢。”
殷回之呼吸一僵,好一会才回过神,用仍带潮意的声音冷道:“你扯开话题的方式很拙劣。”
“没扯,”谢凌低笑起来,故意仗着身高差距垂眼看人,“你要是这个角度看自己,也会这么觉得。”
“是吗,”殷回之冷笑一声,“以前怎么没听你这么说。”
“……”
谢凌“啊”了一声,无辜道:“可能以前还有点底线吧。”
他有理有据地分析:“卿卿,你想,我要是第一次跟你见面就是这副模样,我们俩还能有今天吗?”
殷回之冷然不语。
谢凌笑眯眯地观察他反应。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在十六岁那年见到你,”殷回之平静道,“我希望你十六岁那年能遇见我。”
谢凌一怔,眼里笑意淡去几分,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这都要争一下,”他低头亲殷回之,“那还是我吗?那得是第三个了,你去找他了,我怎么办啊?”
他说:“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与在尺寒宫时不同,谢凌再没说过半句让殷回之放自己离开,只隐晦地提过几句外界。
其实即使谢凌不说,殷回之也知道外面肯定不安定。
他身为仙盟盟主,可以不管琐事,却不能什么都不管,更不能失去音讯。
但知道归知道,殷回之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要解开锁链的意思。
谢凌只问他外面要不要紧,对于自己身上的束缚却只字不提,手腕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去了又来,新旧交替。